梅樹,冬天開了花後,冷香四溢,就叫它沁芳潭了。”
林澡雪道:“潭邊上要是還有間小亭子就好了,坐在裡邊看飛煙瀑落,聞梅花送香,那才叫美呢!”逍遙子道:“你說的沒錯,明兒個我就叫李天工給修上一個去,你看,叫梅煙亭可好?”林澡雪欣喜地點頭:“是啦,便叫這名兒了!”
他們轉過一堵斷崖,就看見一條土堤向裡伸到湖心去,兩邊都是清一色凝碧的垂柳,隨風飄舉著柔長的絲絛,那飄渺的翠色便像一抹青煙氤氳,愈遠愈淡,跟湖水的色澤溶為了一處;再看右邊,卻是一片桃林,暮春三月,花早已開得敗了,地下綠草豐縟,映襯得這枝上的飛花如紅雨般散落,頗能撩撥人的情思。
逍遙子道:“怎麼樣,這可是我這裡最美的景緻了。”林澡雪道:“我覺得沒有大理好。”逍遙子覺得有些意外,問:
“是嗎?”
林澡雪道:“大理有很美的石峰林,這裡沒有;大理有繽紛奇妙的鐘乳石洞,這裡也沒有;大理的杜鵑和茶花開的時候,滿山映紅,十里皆香,這裡哪能比得上?大理的那些景啊物啊,我已經好多年沒看到了!”她說著說著,眼睛放著光,幾多嚮往。逍遙子嘆了聲,道:“澡雪,都是以前的事了,再也回不去了。”
林澡雪卻依舊說下去,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大理的波羅村裡邊,還有最好看的蝴蝶泉呢,那棵生在泉水上游的大樹,到這個時節,就會開出跟蝴蝶一樣的花來,觸鬚翅膀也像真的一樣,又有好多真的蝴蝶飛去,連著須勾著腿,從樹頂上倒懸下來,繽紛絢麗,五彩斑斕,好看得不得了!這裡有嗎?沒有!”
她說著輕輕嘆了聲,“那個時候,我真的好喜歡那蝴蝶泉,還想住在那裡不走。那個時候,你和姊姊也最寵我,只要是我說出的事,都會想法子去辦到,後來,你真的就在波羅村裡給我買了房,讓姊姊陪我住了三個月,我很快樂,那些日子裡的每一點事兒都記得,現在還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來,就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
逍遙子聽她娓娓而談,心情卻並沒見輕鬆,反倒是愈加沉重了。林澡雪還在說:“冬天呢,我還喜歡去點蒼山看雪,因為我的名字就叫澡雪嘛!有一回,天很冷的,你和姊姊都不讓我去,可我忍不住了,還是偷偷地溜出去,結果就迷了路,我當時好怕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倒也不是怕冷,就是害怕你和姊姊再也不要我了。
那次我哭得好傷心,長那麼大,還從沒那樣難受過後來,還是你把我給找回去了,至於姊姊是不是責罵過我,已經不記得了,我只知道,從那晚上起,我才真的長大了。”
兩人已經不走了,站在綠草叢上面面相對著。林澡雪的臉頰有點兒燙,道:“師哥,你知道嗎?我最快樂的時候,便是在大理的那段日子。可是,人長大了,煩惱也就多了,有事兒沒事的,總多了些計較還是你說得對,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逍遙子卻始終不知道該怎麼答覆,只能叫了聲:“澡雪”
就在這時,林澡雪突然看到兩隻閃著金光的蝴蝶從遠處翩翩而來,它們好似手掌一般大,斑斕多彩,異常好看。
林澡雪歡呼一聲,叫道:“師哥,是大理蝴蝶,我沒做夢吧?”輕靈地朝蝴蝶追去。逍遙子也是驚喜交織,心道:
“這逍遙谷裡怎麼可能看到大理的蝴蝶,難道是阿雪的誠心感動了上蒼?”也跟著過去檢視究竟。
只見林澡雪伸出手去,一手一隻,已經把那兩隻蝴蝶抓到了,她欣喜地衝著逍遙子說:“師哥,你這靜廬真是神奇呢,連大理的蝴蝶也有”話未完,臉上突然閃過一絲黑氣,她馬上就像一朵被烈火燎過的鮮花一樣,枯萎下去。
逍遙子大駭,搶上去抱住了她,鼻子間立時聞到一股奇特的甜香,心中一凜:“這是‘花中笑’?是誰把這種劇毒無比的藥粉灑在蝴蝶身上?”努起嘴來用力噴出了兩口氣,向林澡雪手裡的蝴蝶吹去,那兩隻蝴蝶脫手飛出後,立時化成了齏粉,灑到草叢上,隨著絲絲的聲響傳出,草地已經枯黃了一大片。
逍遙子又驚又怒,卻也不及多想,託著林澡雪向旁邊移開一丈後,雙掌緊貼了她的後心,運起內力直灌入她的奇經八脈,想要將她體內的劇毒逼出來。真氣一旦注入,就覺得毒氣四下亂竄,便像無數條小蛇似的隨意遊走。
逍遙子心中咯噔一下子,難道不止“花中笑”一種毒?左掌護住林澡雪的心脈,右手彈出兩指,一口氣連點了她的十二大穴,將毒氣攔截在“期門”、“日月”、“大橫”周圍,又從腰間解下一個玉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