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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卻見慧光身後所倚的石壁處突然轉出個白眉長鬚的老僧來,身穿一襲灰色的舊僧袍,手裡拿著一串佛珠,見他揚起右手,輕輕一掌拍在慧光的後腦勺上。

慧光受了這一掌,先是身子一陣劇烈地戰慄,接著便慢慢平靜下來,話聲也舒和了許多,道:“多謝師叔祖。”那白眉老僧道:“你且先運氣調息再說。”

慧光說聲是,便抬起左手呈“摘星換鬥式”,右手卻橫在胸前,掌心朝上,嘴裡徐徐吐氣,這一口氣竟是極其綿長,像一道白色的煙柱兒,吹出了兩寸多遠,卻又折回到鼻翼間,分作兩股白煙兒又從兩個鼻孔裡鑽進去,如此週而復始地迴圈了會兒,這才收勢打住。喬鋒在暗處看得合不攏嘴,心想:“這個慧光師父跟慧元師父是同一輩分的少林僧人,怎麼武功卻如此厲害?”

只見慧光運功完畢後,站起身來朝著那白眉老僧躬身施禮。老僧道:“你身為達摩堂首座,卻如何到這青龍潭來了?”慧光道:“徒孫本不敢貿然來此打擾師叔祖禪修,只是近來發生了一宗事故,卻是與師叔祖有關,是以方丈才遣我來此侍奉。”

白眉僧聽了這話,眉毛一挑,顯然有些出乎意外,須知道,像他這種年紀輩分的高僧,在少林寺委實是了了無幾,早就看穿了紅塵雲煙,也無廟堂的概念,所以慧光一說事故跟他有關聯,心裡自不免詫異。又聽慧光道:“此事卻與《伏魔禪記》有關,方丈大師怕有江湖宵小前來騷擾師叔祖禪居,故命我前來探視,不想弟子身上的戾氣發作,反得師叔祖出手相救。”

喬鋒躲在暗處聽了這些話,心中一跳,暗道:“《伏魔禪記》裡寫的是二十五年前的事,難道這老師父也是當年追殺‘血魔僧’的人?”只聽白眉僧撫須而笑,道:“老和尚已經風燭殘年,轉眼便是灰土一把,心裡裝的已不是佛,是日,是月,是這山間的風雪,哪裡還談什麼怕與不怕。”

慧光聽他這些話禪機頗深,一時間難以領悟,只得合十道:“師叔祖說的是,徒孫此來,倒是多事了。”心裡暗想道,“方丈師父說師叔祖在二十五年前與血魔僧拼鬥時,身受重傷,致使全身功力盡失,所以才命我前來護持,豈料,他老人家的內力竟還如此了得,當真是意想不到。”

聽白眉僧問道:“你近來練功是不是出了些差池?”慧光道:“正是,徒孫此來青龍潭,一是奉了方丈大師的法旨,二是便想拜求師叔祖賜徒孫一個破解的法門。”白眉僧道:“若是老僧沒記錯的話,你今年四十有二,習武二十三年來,已經練成了十七種少林絕技,算起來該是少林寺二百年中第一武學奇才了。本寺建剎距今也有五百多年,古往今來,唯有達摩祖師身兼諸門絕技,此後再無一人能並通諸般武功,最多也只是兼修兩三種,唉,像你這般年紀就兼通了十七種絕技在身,實在是個異數。”

喬鋒在暗中聽了不禁咋舌,心說怪不得這位慧光師父的武功那麼厲害,原來兼通了少林七十二絕技裡的十七門之多啊!慧元師父告訴我,他二十多年來也只不過修習了“大力金剛掌”和“燃木刀法”兩種。

只見慧光道:“師叔祖妄讚了,徒孫愧不敢當。”白眉僧道:“唉,我倒也並無誇讚你的意思,你雖憑靠天賦異稟練就了一身絕學,但也因之入了魔道,身為佛門弟子,此舉委實是得不償失。”慧光忙道:“還請師叔祖點化!”

白眉僧道:“本派武術的最高境界,叫‘心意把’,真義便是能把住自己的心意,而不為練武時所衍生的戾氣所侵。

我少林弟子習武,何以稱之為修‘武術禪’?便是要做到禪拳如一,禪能修心,武能修身。武為基礎,禪是根本。身心一如時,禪拳自然也就歸一了。”

慧光是何等聰明之人,聽了這番話,便知道老僧其實是在指責他過於貪戀武學,而荒廢了修禪養德,頓時間覺得後背上冷汗潸潸。而這些話傳到喬鋒的耳朵裡,卻是似懂非懂,心想:“難道說,練少林武功便一定得學禪麼,如何慧元師父卻只教我武功呢?”

白眉僧繼續道;“一般的少林拳術用來強身健體,倒也罷了。惟有這七十二絕技,每一項都能傷人性命,凌厲狠辣,大幹天和,卻不可得閒視之。更應該深具佛門的悲憫之懷,以相應的佛法去化解戾氣,謹慎習練,方能避免傷了自身。你貪功冒進,卻不及時消除武功本身所產生的心毒戾氣,因而便患上了‘武學障’,到頭來終究要禍害自身。”喬鋒聽到這兒,心道:“怪不得這位慧光大師適才像得了病呢,原來是練功所致。真沒想到,武功太高了,也能惹來禍患。”

便見慧光伏地跪拜,道:“還望師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