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不喜歡跟江湖上的幫派來往,便吩咐道:“讓風雲雷電快些划船,儘快找個地方靠岸,我們先去投店,要抓些藥草給遠山散毒。”狄青應聲是,出去對四名家將說了,這四人在武功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詣,當下一起使力,只把條船劃得差點要飛起來,片刻之間便將後面追上來的船隻拋遠了。
狄青回到艙裡,見蕭燕山受了“心心相印”大法的引導之後,正沉沉睡去,但臉上的黑氣還是沒有散盡,便小心翼翼地問蟲二:“師父,大師兄中的毒是不是很難解?”蟲二嘆了聲,道:“我沒想到他中的是‘夜七星’的毒,這種蛇奇毒無比,頭上有七顆白星,常年藏在深洞之中,只在夜裡才出來吸取月光的精華之氣,是以極難捕捉。
中土是沒有這種蛇的,那李魚流常年隱居西域,當能有機會捕捉的到。”說到這裡,臉上隱顯憂色,“那李魚流向來自視絕高,不願意在他的暗器上施毒,可他徒弟卻已經開始用‘夜七星’傷人了。”
狄青聽了蟲二這席話,心裡也像壓了鉛似的,還是忍不住問:“難道說,這‘夜七星’的毒就沒有藥可解麼?”
蟲二道:“這種蛇我也只是在古圖譜上看到過,幸得你大師兄的內功深厚,這毒再霸道也一時間侵不了他的心脈。
我剛才用大法替他又穩住了毒性,待回到滄州後再想法子慢慢化解吧!”
當下,等快船駛到一處偏靜的地方時,蟲二等人便棄船上岸,尋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僱了一輛大車,拉了蕭燕山往前趕路。當日下午趕到一處叫落霞伴的鎮上後,便尋最好的客棧住下,蟲二開了一個藥方給狄青,讓他出去找藥鋪抓藥,但鎮上的藥材不全,還是缺了好幾味,卻也只好先用別的代替,把藥煎了給蕭燕山服下。
蕭燕山服了藥後,又經蟲二給他推血過宮,終於甦醒過來,神智倒也清醒。醒來後,第一件事便問起喬鋒來,當狄青告訴他,喬鋒已經被丐幫的王雲峰帶走了後,他恨恨地道:“這幫子假仁假義的混蛋!”臉上青筋暴起,眼球上也滲出血絲來。
蟲二在旁邊瞧了,一皺眉,問:“燕山,雁門關黑石谷那件事已經過去八年多了,難道你心裡的仇恨就沒半點兒消減?”蕭燕山聽了,默默無言。蟲二又道:“那當年你答應為師的話,總該還想著吧!”蕭燕山道:“是,弟子豈敢忘懷!”蟲二嘆息一聲,道:“那就好”轉過身去。
此時,天色已經黑下來,狄青知道師父有些話要跟蕭燕山講,在房間裡點起蠟燭後,便退了出去。他走回自己的屋去,點了燈,將懷裡的金簪取出來,這才看見簪上原來還有兩個蠅頭小字“七翹”,不禁心中一動,想:“難道這便是她的閨名?”將簪拈在手指間細細地看,慢慢地品,竟也萌生了些許痴意。
房間裡,蕭燕山看著師父的背影,一時間心潮洶湧,難以自禁,是呵,他哪裡能忘記,哪裡敢忘記?雁門關黑石谷的那場禍事,天怒人怨,每當想起來便心疼得滴血,便恨得咬碎牙關。兩年前,他在獲悉自己的孩子蕭峰尚在人世,卻被慧真和王雲峰送給了少室山下的一個姓喬的農夫收養後,便去找蟲二哭訴了一場,那情景歷歷在目,如同在昨天才發生的一樣,也就是在那天,他答應了蟲二提出的一個條件——在此後的二十年之內,不得去難為少林的慧真和丐幫的王雲峰。另外,在二十年內,還要潛去少林,在不驚動寺中僧人的情況下,鑽研佛法蕭燕山當時聽了蟲二提出的條件,便知道他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但猶豫了片刻,一咬牙應承了下來:“弟子能做到!”
弟子能做到,弟子能做到這五個字便像是在蕭燕山的心板上烙下了印,怎麼也消磨不去,一邊是血海深仇,一邊是師恩義重,這種矛盾心理讓他時常陷入瘋狂狀態。最終,他還是違背了他師父的本意,蟲二之所以讓蕭燕山在二十年來不動慧真和王雲峰,便是想讓時間來沖淡仇怨,又盼他久經佛法的薰染,能將心中的暴戾之氣盪滌乾淨。誰知道,蕭燕山不去正面加害慧真,卻暗中搶走了他的私生子,讓他每日裡活在痛苦的折磨之中;蕭燕山時常潛去少林寺裡,並不去唸經書明佛性,卻是去偷學少林七十二絕技
眼前燭火輕輕閃晃,蟲二在房間裡來回走著,低頭想著什麼。蕭燕山躺在床上,心裡不免有些愧疚,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舉動無一不是在掩耳盜鈴,欺瞞他老人家,做弟子如此不忠不孝,這還能算是個人麼?但這種羞愧的念頭隨即又被他復仇的怒火掩壓下了,蕭燕山心道,我有負師父他老人家的教誨,大不了將來以死相謝,但這血海深仇卻是不可不報。
而蟲二見一晃兩年過去了,蕭燕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