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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來後,一直沒開口說話,宋三圓有意套套他的底,便問道:“在下宋三圓,這位是我的好友奚子器,不知道壯士高姓大名。”那人道:“不敢,敝姓蕭,蕭撲奴。”宋三圓道:“原來是蕭壯士,聽你的口音,倒不像是中原人氏。”蕭撲奴一皺眉,道:“蕭某來自大遼。”

其時,那小二哥正端著一盤菜蔬上來,聽蕭撲奴說了身份,像是看到了洪水猛獸似的,嚇得一哆嗦,盤子啪地掉在桌上,湯汁淋了一桌面,他趕忙用毛巾去擦,卻是越忙越亂。宋三圓擺擺手,讓他下去,又跟奚子器相對交換了個眼色。兩個孩子倒沒覺得這個蕭撲奴有什麼猙獰之處,尤其喬鋒,因為蟲二的的大弟子便是個契丹人,還曾在汴河上救過自己,反倒對蕭撲奴大有好感。

大遼自蕭太后蕭綽攝政以來,僅從公元986年到公元1004年這十八年之間,就向北宋發動了八次大規模的戰爭,且多數取勝,宋軍在契丹人的鐵騎下可以說節節敗退。這個尚武殘忍的民族久處寒地,既鍛鍊他們強健的體魄,也養成了他們兇戾和好鬥的性格。漢人們提起契丹人來,腦子裡便會浮現出這麼一種印象:勇悍奸詐,貪婪殘忍,喜武鬥,耐飢渴,縱騎如飛,嗜酒好殺。

征戰、掠奪、屠殺,飛騎馳騁在疆場上,似乎便是契丹人最大的快樂,鮮血、屍體以及對俘虜的殺戮,就跟烈酒一樣,能叫他們心神亢奮,熱血沸騰。這種野蠻對於長久處於“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的漢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

所以,當986年那場燕雲之戰暴發時,宋軍被割草似的倒在了契丹人的鐵蹄下,名將潘美全軍覆滅,僅以身免,楊業被俘,絕食而死,宋太宗趙光義“竊驢而騎”,才逃得性命從此以後,契丹人猙獰的形象便成了漢人最為可怕的夢魘,契丹人來了,跟“狼來了”一樣成為北宋民間流傳深廣的一句諺語。雖然後來的澶洲之盟終於換來了兩國二十多年的和平,但開先的那些年,契丹人的屠殺和掠奪給漢民族帶去的噩夢卻一直沒有被喚醒。

而作為中原第一大幫的丐幫,在宋軍跟契丹人作戰之時,向來是走在其他幫派的前邊,或是刺探軍情,或是刺殺敵軍將領,或是燒燬敵方的糧草,幹得轟轟烈烈。現在,宋三圓和奚子器見自己相邀前來同坐的漢子居然便是個契丹人,全身上下都感到不自在,酒店裡一下子便靜下來,先前的熱鬧景象一掃而光。

那蕭撲奴見狀,便也猜著了幾分,他可能也是見慣了的,伸手抓起桌上的酒罈子,道:“來,喝酒!”他身子長得高大,倒酒時也並不站起身,罈子一傾,便給宋三圓和奚子器面前的海碗加滿了,竟然沒有灑出半滴來,兩人見他露了這一手功夫,還以為是想借此來叫陣的,都相顧失色。奚子器暗想,這契丹佬主動上來勸酒,只怕是不懷好意。宋三圓心裡卻是另一番想法,瞧這個蕭撲奴一上來便直承自己是契丹人,顯然是有恃無恐,只怕武功著實高強,也不知道我跟老奚聯手能不能製得住他?

那蕭撲奴給喬鋒、王丹也滿滿斟上了,才給自己的碗上倒滿,道:“兄弟我先乾為敬!”雙手捧起來一乾而盡。宋三圓和奚子器見他事先已經喝了一罈酒,現在依舊面不改色,也都佩服他的酒量,奚子器端起碗來道:“好,俺老奚陪你喝!”他自詡海量,心想你就是再能喝,先前也有一罈子下肚了,我就不信拼不過你。

宋三圓眼瞧著對方既然先上來挑釁,只怕待會兒便要有一場惡鬥,哪裡還敢多喝,端起碗來吮了半口,道:“兄弟量淺,不敢奉陪兩位。”又衝著喬鋒和王丹說,“小孩子家別喝太多,傷了身子可不得了。”

喬鋒原本極為貪酒,聽他這一說,倒是不好意思多喝了,也學著他的樣子沾了沾嘴唇。王丹喝酒不過是為了貪圖好玩,端個大海碗略作作樣子,便放下了,抓起一塊醉雞肉往空裡一丟,待它掉下來時,便張嘴叼住。

蕭撲奴見奚子器一口乾盡,叫聲好!抓起酒罈子又替他倒滿了,他即見宋三圓推辭,便就不勉強,又給自己碗裡倒滿便罷。他這次卻並不馬上舉碗喝掉,而是看著宋三圓和奚子器道:“兄弟此來中原,一道上不表明身份倒也罷了,一旦承認自己是契丹人,人人都對我避若蛇蠍,是以心裡頭很是憋悶,幸好兩位老哥不計較這些,還請在下過來喝酒,這裡便先謝過了。”說完,將碗裡的酒乾盡了,臉上閃過幾絲嘲弄的神色來。

宋三圓和奚子器知道他這是在說反話,卻也只能乾笑幾下,支吾過去,奚子器又陪著喝了一碗。蕭撲奴再給他加滿了,待要給自己倒時,酒罈子卻是已經空了,他把罈子放下,猛地大喝一聲:“店家,拿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