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此時又把奚子器要的兩隻活雞送來,他也真有心,親自拿去河邊宰殺了,卻只是洗淨了內臟,並不拔毛,又用厚厚的溼泥糊了,拿回屋裡後,先把一隻架在炭爐上烘烤。喬鋒和王丹見了有趣,也在旁邊幫著他不停地翻動,不多時,便有香氣透出來,聞之讓人垂涎,喬鋒和王丹忍不住拍手叫好,宋三圓也道:“老奚,你這兩下子還當真要得,把我肚子裡的饞蟲也勾上來了。”奚子器道:“是麼,那成,待會兒便分你半個雞屁股。”再看那個大漢,已經風捲殘雲般吃完了一大盤牛肉。
待店小二把他們要的酒菜送上來時,奚子器已經把雞烤好了,一掰開泥殼,香氣便噗地溢了出來,喬鋒竟忍不住“咕咚”一聲嚥下一口涎水,王丹也“哧哧”笑出聲來。只見奚子器取來一個大缽子,將叫花子雞盛了,肉嫩骨松,輕輕一抖落,便把整個骨架剔了出來。宋三圓搓了搓手,叫道:“好,好,我就先吃這個雞屁股。”忙伸手去捏,卻被奚子器用筷子敲了一下,宋三圓眼皮一翻,道:“怎麼,連個屁股也捨不得了?”奚子器道:“你這就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俺這雞還沒做好呢!”
王丹眯著眼睛,把鼻子湊到缽子邊上使勁地嗅,嘴裡道:“奚伯伯,這已經夠香的了。”奚子器搖搖頭,道:“不夠不夠,你再瞧好吧!”轉身又從包裹裡取出些作料,喬鋒見他瓶瓶罐罐地帶了不少,想來是好吃成痴了,傢什也都隨身帶著,不禁衝王丹吐了吐舌頭。
這家店裡燒菜的大廚聽小二說奚子器在當堂做雞,是個新鮮花樣,也走出來圍看。那個大漢本來又要了一盤牛肉,現在也不吃喝了,拿眼瞧著奚子器如何施為。見他把作料均勻地灑在雞身上,又端起一碗酒來,澆在上面,見喬鋒和王丹大眼瞪小眼地看著缽子,笑了笑,拿起火摺子啪地聲打燃,那缽子裡的酒頓時被點著了,呼啦一下竄起火苗來,燒得雞油吱吱作響,不大會兒,酒水燃盡了,原來白嫩的雞肉已被酒火烤得又紅又黃,那些作料也都滲進了肉絲裡,一股甜香撲鼻而來,聞之滿室皆醉。
屋裡的人都齊聲叫起好來,奚子器得意地道:“諸位,這便是俺老奚獨家所創的叫化醉雞,皮鬆肉嫩,香而不膩,甜滑適口。”王丹叫道:“奚伯伯,你別再說了,再不開吃,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那大廚也在旁逢迎道:“這位客官的廚藝可真是一流,要是開店的話,定能財源滾滾,食客滿門。”宋三圓笑著道:“得了吧你,他老奚一時興起才做做,還開店呢,不怕他搶了你的買賣?你學得這一手,也受用了。”大廚連聲說是,退了下去。
那王丹眼不眨地看著這隻冒著熱氣的醉雞,真是越看越美,忽然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大聲道:“我下回出去,非要跟定奚伯伯不可。”宋三圓笑道:“這小丫頭,有好吃的,也就不喜罕你宋叔叔講的故事了。”
王丹忙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道:“喜歡,怎麼就不喜歡了,哎,要是能老像現在這樣子,既能吃到奚伯伯做的雞,又能聽宋叔叔講故事,就美了!可你們又不能時常在一起,兩個分舵又離得遠,我又沒本事把他們搬到一起去,可真是難為。”她自言自語地說著,心裡頗拿不得主意。喬鋒卻在這時想起宋三圓所講的那個“我吃得,你不捨得”的笑話,不禁撲哧笑出了聲來,心說看來這醉雞身上還不止“七德”呢!
此時,奚子器又把另一隻雞烤上了,宋三圓轉身朝那個在一邊獨自喝酒的大漢抱了抱拳,道:“這位兄弟,要是不嫌棄的話,便請一塊兒過來坐吧!”奚子器抬起頭來道:“是啊,俺這隻雞也快要烤好了,老弟也一起來散散福吧!”
那漢子約有三十上下年紀,聽宋三圓相邀,倒也不謙讓,道:“那就打攪了。”宋三圓聽他的漢話講得有些生硬,心說果然不是中原人氏。那人拿了牛肉和饅首過來,喬鋒也過去幫了把手,將他碗快也拾掇到他們的桌上。奚子器轉眼間又把另一隻雞烤好了,照先前的樣子加進作料,用酒煨了,用筷子夾了半隻給王丹和喬鋒,讓他們快些吃飯,自己卻擺開大海碗,招呼宋三圓和那個大漢喝酒。
宋三圓笑道:“老奚,你這下可錯了,這倆孩子可都是愛酒的。”奚子器奇道:“丹丹個女孩子家,也喝酒?”王丹道:“女的怎麼就不能喝酒了,我是哪頓沒酒就吃不下飯去,這不,我爹都叫我小酒鬼了,是不是喬鋒?”說著衝他夾夾眼。喬鋒卻老實地道:“我不知道。”王丹白了他一眼,怨他不隨著自己的話頭兒跟話。奚子器一拍桌子,叫道:“小二,再添兩個碗過來,嘿嘿,俺老奚生平就好酒,喝酒時人越多越熱鬧。”
那個漢子自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