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式卻是照著鷂子的模樣扎的,只是在如此微風下,居然能放得高,並且還能在空中控制方向,當真有些不可思議。
那人優雅地坐在風箏上,身穿一襲青袍,頜下三縷長鬚順風飄灑,大有神仙丰姿。待那風箏飄到“小有天”上,他突然一個筋斗翻了下來,手裡兀自抓住那個風箏,就此輕輕地落了地。眾人都搶上去,叫道:“師父,您老人家可是來得遲了。”
那人哈哈一笑,順手把線繩扯斷,將風箏丟給那個木匠,道:“天工啊,回去後照樣子再做上它幾個。”李天工喜滋滋地捧在手裡,拖長了聲道:“得——令!”
張廣陵忙拉著慧元的手,擠上前去,道:“師父,這一位是少林寺的慧元,在琴技上造詣非凡。”又貼著慧元的耳朵說,“我師父的名諱是”卻聽那人道:“原來是少林高僧,在下黃月山,人送外號百曉先生。”慧元趕忙施禮道:“貧僧慧元,見過黃前輩。”
月光下,見這位“黃前輩”面目清秀,也不過是三十四、五歲的年紀。黃月山道:“不敢,我們師徒正想去貴寺走上一走,結交貴派的高手!”慧元聽他這一說,心道:“看來,本寺的武功秘籍他是非借不可了!”
便聽那郎讀問道:“師父,師祖爺他老人家不是也要一起來嗎?如何到這辰光了還沒看見鶴駕?”黃月山道:“你師祖剛才明明就跟我坐同一個風箏飛上來的,現在說不定已經到了摘星臺。怎麼,你們沒瞧見?”
眾人一起搖頭,慧元聽了卻是一驚,欲知這摘星臺距離這兒少說也有十數里的路程,且山路險陡,極其難走。他們口裡的師祖居然能從眾人的眼皮底下跳下風箏,又一點聲不出地奔那摘星臺而去,這份輕功當真夠驚世駭俗了。
便在這時,他們聽到南邊的高峰上傳來了洞簫的嗚咽聲,黃月山道:“好了,你師祖他在招呼咱們了,來啊,兵發摘星臺去也!”眾人一聲答應,都拿好了各自的東西,向南邊走去。
黃月山衝著慧元一稽首,道:“慧元師父也一同去那摘星臺隨喜吧?”慧元心下其實很想去見識見識他們口裡的師租是何許人也,但口裡還是謙辭道:“只是小僧身份低微,怕騷擾了諸位的雅興。”黃月山道:“這話從何說起,既然都有雅好,便是同道中人,又分什麼高低貴賤?”
張廣陵湊過來道:“慧元啊慧元,你儘管在這裡羅嗦什麼,叫你來不就是想讓你開開眼嗎?我師祖他老人家的鶴駕可是難得一見的。”不由分說,拉了慧元的手就走,見他除了身後背一把琴外,手裡還拎著一個黑袋子,也不知道里邊鼓囔囔地裝些什麼。
從“小有天”去南邊大峰的路著實難走,全部是沿著石脊直直地往上攀爬,兩側則是高達萬仞的陡巖。別的人倒還罷了,只有年齡最小的石箐露和劉易容的輕功底子差,行動遲緩,幸得黃月山一手一個,拉著他們向上攀越,居然毫不費力地跟上了。
這樣子走了約有七里多路,才登上了大峰。大峰的地勢寬闊平坦,剛才還是陡直的岩石,現在卻又都是黃土了。
從荊棘叢裡胡亂向南又走了五里路,終於登上南寨頂。南寨其實是少室山的北頂,對少林寺而言它才是南寨。
原來,這少室山的山頂卻是從中部裂開的,橫斷而分為南北兩部分,北頂像屏風一樣伸展,南頂如同利刃一樣排列聳立。而就在兩峰所夾的底部,卻奇特地聳起了一座山峰,反而較其他的山頭還高,正好處在少室山的中央,這便是有名的摘星臺了。
當下,眾人很是費了番氣力,才攀上了摘星臺。饒得是慧元的輕功不錯,也累出了一身大汗,再看那黃月山,手裡抓著兩個人,猶自舉足若輕,這份內力和輕功著實了得。這就無怪他的師父能在片刻間便飛去摘星臺了。
他們這一道上攀越不停,那簫聲也是一直在耳邊縈繞著,嗚嗚咽咽地,甚是悲涼,好像在跟人傾敘著什麼。山間看星月,分外地明亮清晰,好像爬上這摘星臺之後,星星便真的可以隨手掬摘似的。
慧元一攀上了摘星臺,立時就被站在東角那人吸引住了。見他背手而立,仰目向天,一襲白色的緞袍被山風撫展,在星光下閃閃放輝。那人只是在這山巔上隨便一站,四下的翠巒疊嶂、頭頂上的半輪月亮卻好像都成了陪襯他的飾物。
黃月山向前拜倒,道:“師父,孩兒們都應召來到了。”張廣陵等六人馬上也跪倒了一大片,一起磕頭:“徒孫們拜見祖師爺。”
只聽那人嘆道:“疏導而心明,澡雪而精神,冰清而玉潔,秀外而慧中,傾流霞於花峰,下碧空而嬋娟,其奈何,愛而不見,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