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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事,著實受了啟發,便討了一個拿回去敲打。”

王雲峰笑道:“你又不是出家人,要這玩意做什麼?”周春霆也笑道:“慧元師兄說了,我很有佛性,所以,我要經常用它磨洗自己。”王雲峰道:“他怎麼說?”周春霆道:“以這木魚上的巨眼為例,魚是永遠不閉眼睛的,晝夜常醒,木魚便是用來提醒修行者,時刻保持驚醒。”王雲峰聽了這番話,心說,倒是跟那暮鍾驚魂裡的禪機相通了。

接下來便是半個月過去了,少林寺裡並沒有什麼風吹草動,那契丹武士意欲圖謀不軌、那逍遙宮的傳人要來借閱武功秘籍,兩種傳聞都像是泡影一般,只在眾人嘴裡一晃而過,並沒有真的掀起波瀾。

這些日子,王雲峰一直跟謝青山習練“降龍十八掌”的“亢龍有悔”和“戰龍在野”。周春霆則纏上了慧元,整日沉迷於佛法的探討中。慧元因見他確實身具佛性,倒也願意跟他談禪論機。

到得第十六日的晚間,整個廟宇內的警戒已經鬆緩下來。這晚,慧元正在禪床上閉目打坐,突然聽到窗紙被輕輕嗑了一下,慧元睜開眼,道:“阿彌陀佛,是春霆施主嗎?”外面卻並沒有人應,只是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的琴音。

慧元心中一動,穿了僧鞋開門出去,只見半輪明晃晃的皎月懸在東天,院內卻是不見一個人影。正自遲疑,東面角落裡又響起了輕脆的琴聲。

慧元此時再無懷疑,拔步出了龍樹院,剛走出沒幾步,就見樹叢後轉出兩名身著黑衣的僧人,手裡各持一把寒光閃閃的戒刀。他們朝著慧元合十道:“師叔可是聽到了什麼響動?”卻是玄字輩的弟子在守夜。慧元素來不打誑語,只好含糊其辭,說道正要四下去看看,就這麼遮了過去。

他知道,夜間守衛寺廟的僧眾多是聚集在菩提院裡,像那些唸經、用膳、歇息的地方,反倒是沒有多少人看護,所以便先轉向那些地方,之後才躍出院牆,折向了後山。這一來,雖然多耽擱了些時間,卻並沒有驚動其他僧眾。

慧元一口氣跑到半個月前,跟張廣陵初會的那片松林裡。此時天籟俱寂,頭頂上清輝如水,林子裡葉影重重,時有山風掠過,吹得松濤此起彼伏。他向前走了幾步,聽宿鳥咕咕地相互應叫,此外卻是聽不到任何響動。

慧元心想,“難道不是他的琴聲?照情理說,那張廣陵是本寺的敵人,我自該告知方丈才是,卻受他琴音的蠱惑,獨自尋了過來。”轉念一想,又道:“不對,所謂琴發心音,半點不假,他果真是那種卑鄙險惡之人的話,是絕對彈不出這等清雅悠然的曲子來的。”

須知道,這慧元自幼出身名門望族,深得琴棋書畫的薰染,只是後來家道中落,才丟棄了塵緣,入了佛門。但在“真元靈晶”四大文僧中,向來有“儒僧”的雅號。

正思忖間,突然聽到暗落裡有人哈哈一笑,緊跟著是兩下咚咚的琴聲,張廣陵已抱著他的琴從陰影裡跳了出來,笑道:“慧元大和尚別來無恙?”慧元朝著他合十道:“阿彌陀佛,張施主此來,難道還是為了我少林的武功秘籍不成?”

張廣陵跺跺腳,發出了牢騷道:“這是從何說起,從何說起?我是見今晚月白風清,頗能牽動情懷,所以才屈尊做了一回夜貓子,潛去你那裡相邀對了,你們寺廟裡戒備森嚴,莫不成便是防備我們的?”慧元道:“正是!”

張廣陵苦笑道:“你們這些出家人也是忒把我們師父看得小了,他老人家要想借閱你們藏經閣裡的秘籍時,必然是正大光明地登上門去,豈會學那些下三濫行徑?”

慧元道:“如此甚好,貧僧心裡也一直在疑惑,看三位施主胸中各有丘壑,自非常人可比,當不至於做出此類勾當。”張廣陵笑嘻嘻地道:“說不盜時,其實還是要借的,只不過要你少林心甘情願地獻出來而已。”說到這裡,湊近了慧元,問道:“我說慧元,你那天聽了我的一曲《梵音普安奏》,說是奇哉怪也,卻不摸其中的玄機,這些天是不是心癢難搔啊?”

他越說越熱烙,和尚也不叫了,乾脆直呼其名。慧元合十道:“阿彌陀佛,出家人每日以修行課業為重,又豈可過多沉溺於聲色之中!”

張廣陵聽了這話,又跳了起來,怒道:“放屁,放屁,萬物永珍之中無不包含禪機,偏你這和尚食古不化,拘泥於那些狗糞經書裡邊,妄為我把你引我知己!”慧元躬身道:“善哉,善哉,張施主此言甚是,佛頭著糞,吃茶棒喝,皆是大悟之徑,貧僧承受教了。”

張廣陵聽他這一說,方轉怒為喜,道:“那你現在想不想知道,我當初是怎麼作出那《梵音普安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