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事情能否順利解決。
棗林兒位於新城廣寧門和右安門西南角的白紙坊,南鄰崇效寺,種有棗樹千棵。此時正值花期,枝頭開滿黃色小花,林中一片芬芳。
時近端午,天黑得越來越晚,太陽依舊掛在林梢,遲遲不肯落下。劉岱宗果然是信人,林希聲酉初趕到,他早就站在林中,衣帽上都落了一層棗花,想必已經等候多時。可他卻並非獨自前來,棗林中還多了兩人,分別立於劉岱宗左右,一位是頭髮花白的長者,另一位是五綹長鬚的中年男子。看到林希聲走近,劉岱宗忙抱拳施禮:“林大俠”剛張嘴打個招呼便沒了聲響,猶豫躊躇,想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要如何開口。
那中年男子見狀,上前一步滿面微笑接過話去:“林大俠俠名遠播,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那長者自矜身份,只是眯眼打量林希聲,負手站著不動。
林希聲瞥中年男子一眼,笑道:“林某素有自知之明,這些年闖蕩江湖,自問沒做過什麼行俠仗義的事,只有任性胡為,你大可不必久仰。不服氣也沒什麼,人之常情爾,只管說實話就好,我也不是氣量狹小之輩。”邊說邊抬手指著那兩人對劉岱宗一笑,“這是你請來的說客還是幫手?”
他修煉洞明決已臻出神入化,常人心思想法幾可一眼識破,因此一向實話實說,直來直往,就因為這個,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人。那長者聞言果然冷哼一聲,板起面孔心中不快,劉岱宗臉露尷尬神色,更加不好說話。那中年男子皺了皺眉,見他如此,也不再客套,依然笑道:“林大俠,實是事有湊巧,我們恰好在劉兄弟府上做客,聽說此事,特意來做和事佬。”他將手一抬虛引,“來來來,我來為你們引見,這位是天津衛綠柳莊莊主——路樹森路老爺子”
“且慢。”他話未說完,林希聲已開口打斷,眼望棗林深處笑道:“林子裡還有三位,怎不請出來一起相見?”
中年男子一怔,旋即撫掌笑道:“林大俠好耳力,只是這三位朋友不願與您碰面,又想替劉兄弟撐腰,沒奈何,只好暗中看著了。”
林希聲不以為意,眼睇劉岱宗笑道:“南昌王家的人,原來你也認識。”聽他語帶輕蔑,想必對這家人的行徑頗為不齒。
劉岱宗麵皮一紅,終於囁嚅著擠出話來:“他們是路老爺子和溫兄帶來的朋友,我還沒那個本事能夠高攀上。”此人口氣倒是和林希聲出奇地一致,想必對於南昌王家,兩人都是抱著同樣看法。
“兩位,咱們可否先說正事?”溫姓中年男子輕咳一聲道,“聽劉兄弟說,林大俠追他十年,只為延慶樓那段公案。對此,路老爺子和在下都有不同看法,林大俠可願傾聽?”
“不必。”林希聲一口拒絕,“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們要說什麼,林某已猜到十之**,無需再浪費口舌。”
劉岱宗仰天長嘆,滿臉苦笑搖了搖頭:“溫兄、路老爺子,你們帶著王家那三位朋友走吧,林大俠若是能夠勸說得動,也不會追我十年了。”
溫姓中年男子顯然不想就此放棄,皺眉笑道:“林大俠,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何必把話說絕?”說罷看了一眼路樹森,示意他也幫忙說上幾句。
路樹森此時方才慢條斯理開口:“延慶樓那惡人時常屠盡對手滿門,有這結果,可算報應。便是大明誥律,也有誅九族十族之條,小劉所為,不過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路老爺子和我講法嗎?”林希聲肅然道,“鞠獄當平恕,古者非大逆不道,罪止及身。民有犯者,毋得連坐。父子兄弟罪不相及。這是本朝太祖說過的話。”他目光一凜,接著道,“林某也一向認為,殺人應當抵命,可罪不及家人。”
“好個殺人抵命!”棗林深處有人嘿嘿冷笑,“姓林的,那你就納命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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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苦 生(七)
話音甫落,林中王家三人已縱聲長嘯,迅速變換方位,棗林外回應的呼哨聲頓起,飛快由遠及近,四方竟都有人埋伏。人影憧憧,身形晃動,慢慢逼近圍將上來,將林希聲去路一一堵死。粗略估算,大概有十多人之眾,手中寒光閃動,或刀或劍,個個都帶著奪命兵刃。
林希聲像是已知道有此變故,看也不看四周王家眾人,只微微冷笑,斜睨劉岱宗。劉岱宗見此陣仗一時憧怔,轉身去抓那溫姓中年人的手臂,怒喝道:“溫兄!這是什麼意思?!”顯然這情形出乎他的意料。
溫姓中年男子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