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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多,難得交個朋友,即便是錢大人家的,也總比孑然一身要強,心裡反替他開心。現在一想,這的確很是反常。”

林希聲頓時愣住,急急追問道:“你是說,峻兒是自己回的家?不是和我一起回來的?”

“你是被戴師傅揹回來的。”許振卿被問得滿頭霧水,“峻兒又沒跟你去棗林兒,怎會和你一起回來?”

袁有道跟著點了點頭:“姓林的,你是不是因為中毒,所以腦子變糊塗了?”

林希聲大張著嘴目瞪口呆,好半晌不能明白事情始末究竟如何,心想只有等少年回來,才能問個清楚了。

馮嬸做飯菜的動作果然很快,沒多久就端了既美味又滋補的蓮藕綠豆粥和雞湯來。林希聲早就飢腸轆轆,也不客氣,在馮嬸的服侍下滿滿吃了一碗。他原打算等少年回家後當面好好詢問,可倚床坐了片刻,便怏怏打起瞌睡來。許振卿見了擔心,勸他睡下卻又不肯,只好拿抱枕墊在他後背,讓他斜躺在床上等人。林希聲畢竟甦醒不久,精神體力皆都不濟,強撐了一會兒,終掌不住沉沉睡去。

這一睡便是整整一夜,次日林希聲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他記得自己睡著前是背靠抱枕斜躺的,醒來時人已被放平,也不知是馮叔馮嬸伺候的,還是那孩子回來服侍他睡好的。少年的床鋪收拾得齊整,叫來馮嬸一問,這孩子早就去象房了。自己就算有心想要追去,奈何傷勢未愈,體力未復以至行動不便,只得打消念頭,坐在家裡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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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苦 生(十二)

臥床休養期間,林希聲閒著無事同馮嬸閒聊,得知給自己治傷的醫生,也是錢府那位戴師傅所薦,立即斷定此人必是溫靜侯假扮。他所開的方子裡大概有很多安神成分,接下來的日子,自己格外渴睡,一睡著便雷打不醒。於是不免由此聯想到最初那三日,恐怕也是這位溫家少主在做手腳,不想有人醒著說真話礙事,索性讓自己大夢三天。而那少年,或許真如許振卿所說,在外面交到了新朋友,這些天都是早出晚歸。每次醒來,少年都已外出,等那孩子回來的時候,他卻已經睡著了。如斯幾天,即便林希聲著急上火,也是無法可想,有心換藥,可那方子實在有奇效,短短數天,自己的體力便已恢復如初,只好就此作罷。

好容易捱到那位神醫交待馮嬸停藥換成食補的日子,時間已到了五月初四。明日五月初五端陽節,已婚之女俱都歸寧,馮嬸的孃家就在京城,自然也要回家過節躲午。袁家人雖不多,但都是大老爺們,指望他們燒飯燒菜餵飽自己,那還不如趕豬上樹來得容易。於是馮嬸決定包一堆粽子,做幾個熟菜放著,好讓他們對付一天。袁有道本來打算叫酒樓送飯菜來,可被馮嬸以“外面的飯菜不乾淨”、“吃穿用度要節儉”、“老夫人等著少爺換房子搬來京城”這三大理由唸叨過一遍後,趕緊徹底打消念頭。

因為節前有許多事情趕著要做,馮嬸人手不夠,少年看她辛苦,就主動留下來幫忙。林希聲總算在清醒的時候見到了這孩子的面,有心要和他說話,卻見少年跟著馮嬸跑前跑後,根本沒空搭理自己。他坐在邊上仔細旁觀,少年言行如常,神色依舊,確實瞧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就稍稍放心了點。

幾日前少年撿回來的那隻烏鴉,這些天被養得羽毛豐滿,油光水滑,雖然翅膀斷骨處還沒長好,但精神飽滿,撒開腳跑得飛快,跟著少年一刻不離。起先它習慣蹲在那孩子肩頭,後來大概看少年那頭亂髮很像鳥窩,索性蹲到他頭上去了。少年趕了幾次那鳥都不肯挪窩,就只好由它去,他自己不講究無所謂,倒把馮德夫婦看得捶胸頓足。

好容易等少年幫著馮嬸在門口插上艾草菖蒲,懸掛五雷符,洗完箬葉淘好米,停下來蹲在天井邊一顆大栗子樹下稍作歇息,林希聲才尋到空閒走上前去,扯了一把竹椅坐到他身旁,溫言問道:“峻兒,好些天沒見,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

少年一愣,隨即想起了什麼,淡淡道:“王家人的屍首都運回南昌了,可他們不肯收莫笙,我便託人找了塊地,把他葬了。等端午一過,我帶你去看他。”

想不到他第一件事是說這個,林希聲微微一滯,一時沒留意他話裡所講“託人找了塊地”意味著什麼。好半晌才輕嘆了口氣,想要伸手去摸他的頭,可被蹲在少年頭上的烏鴉盯著虎視眈眈,只好垂手放棄低聲道:“多謝你,只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呆在京城。”

少年把頭上的烏鴉一把抓下來抱在懷裡,勾了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