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衫上割了一條尺來長的口子,而陸天風的判官筆也在他的褲管上擊穿一個小洞,雖未傷及皮肉,但仍被嚇出一身冷汗,如果再遲疑片刻不被他們分屍才怪。五人見他身在半空,無處借力,相互一打眼色,從不同方向,不同角度,交錯攻上,只要沈君梧落下身來,定將被五人亂刃分屍,只瞧得於素互膽戰心驚,驚駭莫名。
就在這時,忽見沈君梧在空中一個倒轉,頭下腳上,倒插下來,跟著劍勢一變,幻起無數劍影,似一張巨網,罩將下來,五人根本就沒料到沈君梧尚有此一著,此時用招已老,變招已然不及,當下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急使一招“懶驢打滾”,朝五個不同的方向滾了出去。
沈君梧雙足落地,跟著用力一彈,一招“飛蟻來朝”,激起無數匹練,朝尤錦俊激射而去,劍光中聞得一聲慘叫,跟著萬賴俱寂,沈君梧收劍卓立,冷眼上瞧,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意。
尤錦俊臉色慘白,雙耳捂耳,鮮血從指縫中流出,染紅了臉頰,好在沈君梧劍下留情,否則就算他有十條命,同樣難免嗚呼哀哉,削他之耳,乃是恨他出言無狀,稍作懲罰而已。
陸天風見他受傷,忙縱身上前,伸手扶住,黃元慶也從懷中掏出金創藥替他敷上,五個人十隻眼睛齊刷刷地盯在沈君梧身上,好半響,才聽陸天風狠狠地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說完,扶著尤錦俊,狼狽而去。
於素素見沈君梧劍敗五鬼,忙迎了上來,喜道:“恭喜大哥,賀喜大哥!”沈君梧怔道:“有什麼好喜的?”於素素笑道:“少室山頭劍挫仇恨天,群雄只道你投機取巧,但今日你劍敗黃河五鬼,傳入江湖,定會對你刮目相看!”沈君梧搖搖頭,臉上非但沒有半點喜色,面色反而越來越凝重,良久,才沉沉嘆道:“恨天教大肆收買**高手,看來有點耐不住寂寞了,眼見江湖腥風四起,卻無回天之力。唉,丫頭,你武功不好,以後還得勤加練習!”於素素笑道:“練他幹什麼?有你這樣一個名動天下的大哥在身邊,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欺負我?”沈君梧搖頭道:“你也不要太過依賴大哥,別說遇到仇恨天這樣的高手,就是遇到四大護法,大哥也未必能護你周全,總之,從今開始,你得好好練功!”說到後來,不由加重了語氣。
於素素伸伸舌頭,扮了個怪相,出未強加辯解,臉上雖不以為然,但內心卻不無感慨,現今江湖,相信的不是道理,而是實力,武功越高,生命才越有保障,今日就因為武功大差,差點為黃河五鬼所乘,更何況自己仇人無一不是厲害腳色,恨天教當真派出一兩個厲害高手,自己與大哥勢難倖免,但她從來懶散貫了,哪有多少心思練功?要不然,憑她鬼刀於七的女兒,武功縱算比不上白雪兒、沈君梧之流,但也不致於被龍鳳堡攆得雞飛狗跳,無處藏身。
沈君梧知她依賴心太重,說她也是枉然,但也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她不管,畢竟,在這個世上,能夠讓他捨命相護的人不多,算來算去也只有兩個,於素素自是其中之一,而另一個不用說便是將他打成重傷的白雪兒,一想到白雪兒,胸口便感到陣陣絞痛。
於素素見他神色憂鬱,既象沉思,又象感傷,疑惑地道:“大哥,你在想什麼?”沈君梧搖搖頭:“沒什麼!”語鋒一轉,換過話題道:“丫頭,咱們現在幹什麼?”於素素沉聲道:“幹什麼?當然是報仇啦!反正龍庭芝那老小子已經不是你的對手,咱們現在就去將雞鴨堡殺個雞犬不留!”說到“雞犬不留”四個字時,鳳目殺氣湧現,端的可怕!
沈君梧莫可奈何地嘆息一聲,知道報仇是她心中的一件大事,只要龍庭芝與龍福任一人活在世上,她都不會真正開心,耿耿於懷,以前自己沒那個能力,只好作罷,現在卻是今非昔比,她也舊話重提,不過這樣也好,反正自己也與龍鳳堡、恨天教結下深仇,你不找他,他自會找你,遲早都有個了斷,更何況,二者枝理相連,去了龍鳳堡,雖說動不了恨天教根本,但也要仇恨天痛上那麼一陣子,當下點點頭道:“好,咱們這就去龍鳳堡,不過,這次咱們下手的對像僅限龍鳳堡幾個首腦人物,對那些一般武士,大哥可不想再殺了!”
於素素搖頭道:“不行!於家莊一百三十八口,一命換一命,也要殺足他一百三十八名武士,否則,我怎對得起九泉這之下的弟弟妹妹,叔伯嬸孃?如果只殺幾人,未免太便宜了雞鴨堡,咱們於家莊的人命沒那麼不值錢!”
沈君梧嘆道:“大哥已殺了不少龍鳳堡武士,實在不想再殺了,冤有頭,債有主,咱們殺了他們的首要人物,龍鳳堡自會冰消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