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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擔心你做你的事,何必要告訴我呢?我又不是你什麼人!”宮成飛的話很冷,眼睛卻已溼潤,聲音裡也帶著點哭腔。

相處了這些天,白清清怎麼會不明白這個少年的心意呢?可她無法忘卻公孫羽,就算在自己下定決心要去殺他時,她的心裡也還是愛著他的。感情這種事本就是這麼無稽不可捉摸的。她不知該怎樣來安慰眼前這個少年。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如果不是傻瓜就絕不會說什麼“我並不是最好的”“以後你還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子”之類的屁話。這種話如果對一個深深愛著自己的人說出來,那隻能是一種可恥的褻瀆!

宮成飛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無奈,轉頭看著她,道:“你應該去幫他的,至少去幫他查清楚這一切。既為了你自己,也為上官遲。我記得你說過,上官遲於你有救命之恩我只不過是個浪子,無所謂何去何從的,人生的聚散對我而言都已習慣了,既沒什麼好高興的,也沒什麼好傷懷的你的傷勢還沒痊癒,凡事都多加小心罷。”

夜已經很深了,外面的潮風不住地吹進山洞,火雖還在燃著,卻也似有些擋不住這深夜的寒風。宮成飛看著對面已睡去的白清清,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躺在地上不知在想著些什麼。寂寞,孤獨,他再次意識到那可怕的寂寞與孤獨又將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裡——只有真正歷經過寂寞與孤獨的人才會知道那種苦楚是多麼可怕,那種生是多麼慘淡。與白清清相識後,他幾乎要忘卻了那種慘淡的苦楚。當她說出馬上就要離去時,他再次感到了那種可怕的苦楚又將重新向自己襲來。那頭毛驢子曾是他最忠實的夥伴,在他來到中原的幾年時間裡,它一直陪著自己走南闖北,但現在連它也不在了。窮困潦倒下的孤獨是更加可怕的,他忍不住在輕輕的顫抖——原來自己也是會恐懼的。他這才覺得,自己只不過還是個孩子而已,雖然歷經了很多事,但那份幼稚卻還是一直留在自己內心的最深處

白清清走了。

直到下半夜,宮成飛才漸漸睡去,等他再睜開眼時,就只看到了對面空空的草鋪。外面的風聲止了,一縷晨曦的光線照進山洞,卻更加顯得山洞裡的幽暗。她就這樣走了,沒有再留下一句話。一陣痛楚湧上宮成飛的心頭,兩行淚不知何時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的他卻再也忍不住,任憑淚水從眼框裡奔湧而出,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內心的苦楚略略減輕些。他哭了很久,等那最後一滴淚也流盡時,他已站起身來走出山洞。外面雖然也看不到太陽,卻比昨天明亮了許多。地也還是潮溼的,但過不了多久應該也就可以幹了。他想起上次這樣哭泣是在師父死去之後,他已決定,從此以後,絕不再哭泣!

他回頭向這山洞望了一眼,卻沒有再進去,轉過身,人已大步向山下走去。

正文 第十六章 淚落紅塵

棺材的木料並不是很好的,其實再好的棺材對於死去的人而言都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

此時已近黃昏,公孫羽伏在棺材上似已睡去,自昨日回到莊上他就沒有睡過。眾人買來棺材將上官遲入了殮,他便一直坐在這棺材旁邊守著。手下人多次勸他回房休息,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動過,送上來的飯食依原樣再被莊客端回去。這時,他終於還是撐不住睡下去了。

大家都知道,眼下查詢真兇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過不了多久十七家門主的使者來奔喪時,該給他們一個怎樣的解釋。自從上官遲接掌四海山莊以來,他的手下除了那百餘人以外便再沒有過一兵一卒,他這個掌門人是名副其實的空架子。但這三年來他獨居四海山莊,卻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十七家門主對他的號令也沒有太違拗過。而眼下,就因為公孫羽的到來,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了。十七門的人可不會去為公孫羽考慮那麼多,他們大半有心投靠玄刀門,眼下不正是跟飛雪教反目的好機會?當然,找出真兇是解決問題最根本有效的辦法,可他們卻連真兇是誰都無從得知,更別說去找了。

悲痛似乎融盡了公孫羽身上每一絲氣力,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心力交瘁。

宮成飛卻不一樣,他現在幾乎已經把全身上下每一絲可以用的氣力都灌注到了兩腿上,他在狂奔。事實上,他已經這樣奔跑了很久。他不敢停下來,因為只要一停下再想這樣跑起來就很困難了。

從東石山下去後他本是一路往南去了上官遲死的那座破山神廟,他希望能從那裡再找到一些線索。他在那間地室裡找了很久,可除了那些已經開始腐臭的屍體和那閃動著幽綠色詭異光芒的鐵爪以外,他什麼也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