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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正是溫簡休假的時候;溫簡近日心情煩躁;起床之後也不曾外出,這會兒脫了外衣只著裡面的白衫在院子裡練劍,手的家傳劍法揮灑得寒光劍影,可是心裡紛亂擾擾,滿腦子想的都是阮紅嬌的事情,他突然聽到一陣輕輕的叩門聲,就把劍插在地上去開門,開啟門一見到阮紅嬌,活像是她突然從自己腦中蹦出來了一眼,便略是一愣。
阮紅嬌見他望著自己發呆,張開雙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然後問綠兒道:“綠兒,你家娘子我臉上身上髒了麼?”
綠兒答道:“沒有,我家娘子乾乾淨淨,沒有不妥當的呢。”
她就回頭望著溫簡笑,用右手指著綠兒手上拎著的食盒,道:“我們給你送午飯過來,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你又打算把我們晾在這裡多久?”
溫簡這才臉色緩了緩,身子一讓,請她們進來。
阮紅嬌其實一見到溫簡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這並非是看出來的,而是一種感覺,她想著是不是為了衙門裡的事情心煩,一會兒好不好找個理由問他?等她進去之後發現院子裡插著一把劍,而他沒有穿外衣,身上也顯出了汗溼的水漬,必然剛剛是在練劍。她又看到牆角那裡的木盆裡髒衣服都堆滿了,便隨口問道:“幫你洗衣服的嬸子今天沒來麼?”
溫簡抽出佩劍,歸了鞘,道:“嗯,那位嬸子家中孫兒病了,我許了她幾天假。”
阮紅嬌就伸右手接了綠兒手上的食盒,努了努嘴,示意綠兒幫忙去把衣服洗乾淨。估計溫簡也實在不擅長家務,所以也不推遲,謝過了綠兒姑娘,上前一步從阮紅嬌手中接過食盒,領著她進了屋子。
“你吃了沒?”溫簡進了堂屋,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問。
今日阮紅嬌是有意過來看他,送飯不過是藉口罷了,因此做飯也做得早了一些,現在還沒有到飯點,於是她望著溫簡,笑眯眯的搖了搖頭。
溫簡看著她笑得那麼甜,也就不覺舒散了眉頭跟著笑了:“那你留下,我們一起吃,不過現在還早,等我練完這套劍法可好?”
“好,你不必急,橫豎還早,等綠兒弄完了,一會兒把飯菜放到鍋裡熱一熱我們再吃就是,你且自去吧。”阮紅嬌含笑答道。
溫簡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擱在桌上,叫她坐一坐或可隨意看看,自己就拎著劍去了院子。阮紅嬌透過堂屋的大門正可以看到他練劍的身影,她看了片刻,然後起身四處轉了轉。
這間民居不大,溫簡一人住正好,除了廳堂兩側各有耳房,一間作了書房來用,另一間就是臥室,廚房修在外頭。
阮紅嬌看到書房裡擺設著許多字畫,書架上也有各色各樣的書籍,她用手抹了幾處,憑著灰塵的積累多少,她發現溫簡最近對一些文史書籍的興趣略大一些,因為灰塵要少一些。突然她發現有兩本書之間夾著一疊紙,於是抽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封信。
她往門外瞅了瞅,然後極快的開了信封看信中的內容,這封信正是溫侯寄給溫簡的手書。這下她明白過來,擰著眉頭將書信疊好放回原位,而後退了出去。
走過廳堂的時候,她看到溫簡仍然在練劍,而綠兒在廚房門口洗著衣裳,她四下裡瞄了瞄,看到了牆角的雞毛撣子,便拿了起來,持著雞毛撣子走進溫簡的臥室,佯裝為她打掃屋子,實際上是進行一番窺探。
溫簡的臥室擺放得極其簡單,不過一架床、一個衣櫃,一個床頭桌和凳,一目瞭然。她看到他的床頭上掛著一件髒了的外套,就過去拿了起來,打算過會帶出去交給綠兒洗乾淨,誰知道走到床邊,腳下卻踢到到一個硬物。
她撩起床單一看,那硬物是一個小匣子。白晚心想藏於床下,必是要緊的東西,於是將小匣子抽了出來,開啟一看,裡面放著一個寬口單色琉璃瓶,因看不真切,她就將琉璃瓶提了出來,放在一邊的桌上。
她細細打量這琉璃瓶,因瓶身幾乎透明,其中浸泡著不知何種液體,而液體之中赫然一隻斷手。
那隻斷手不知泡了多久,卻絲毫沒有腐爛,斷骨處的肉呈暗紅色,面板紋理清晰光滑,白皙纖細,指骨修長,這分明是一個女子的手
阮紅嬌的眼睛牢牢盯著它,滿臉詫異,已然認了出來,這是她自己的手!
當日她砍斷左手,落下懸崖,沒想到溫簡竟然尋到了這隻斷手,並且將之據為己有,用心儲存!
什麼樣的人會在自己夜夜睡覺的床下放一隻人手?!如此可怖之景,如此可怖之事,若是尋常女子只怕是會感到害怕,或者被這種詭異之極的行為和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