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信他幾分的,教訓秋禾道:“大奎啥時候躲過懶,多半是身子果真不爽快。”
秋禾不服氣道:“甚麼呀,我找著他的時候,他正同阿二在後罩房的角院裡劈柴,哪裡像不舒服的樣子。”
魯媽恰給妞兒穿好的衣裳,聽了這話,氣恨恨地道:“待我去問他,那小子這些日子總是精神恍惚的,怕又是皮癢了!”她正要揭簾子出去,潤娘攔住道:“這也值得生氣,等會再問他就是了,我看大奎倒是個老實的,不像躲懶。”轉頭向秋禾道:“罷了,你去叫貴大哥套車吧,你也不用嘟著嘴,越性讓你跟著一起進城去逛逛,如何!”
秋禾果然轉嗔為喜,應了一聲,飛快的去了,潤娘不由笑嘆:“真真是個孩子呢。”說罷,又囑咐周慎道:“今朝城裡人想是很多的,你要跟緊了阿姐牽住妞兒,還有不準貪嘴,總鬧阿姐買零嘴。”
“我才不會呢!”周慎牽著妞兒,甚是認真的道:“妞兒才好吃,阿嫂該囑咐她才是。”
潤娘彎下腰扯住他的老虎帽,唬著臉責問道:“我是怎麼教你的?”
周慎抬起小手挪了挪被潤娘扯歪的老虎帽,道:“我是男子漢,應該照顧保護女孩兒的。”
“就是麼!”潤娘又揉了揉他觸感柔軟的老虎帽:“妞兒不僅比你小,還是你外甥女兒,你替她挨幾句教訓不應該麼?”
周慎再次抬手整了整帽子,道:“應該。”
“這就對了。”說著,潤娘又想去摸周慎的帽子,卻被一隻小手給擋了下來:“壞人,不要扯小舅舅的帽子。”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潤娘叉著腰,衝妞兒做怪臉道:“臭丫頭,我又沒扯你帽子!”
不想妞兒也學著潤娘兩手叉腰吼回去道:“扯帽子的壞人!”
喜哥兒拉過女兒,厲聲訓道:“怎麼這麼沒規矩!”
潤娘卻伏在喜哥兒身上佯哭道:“阿姐,你不要怪我,我把妞兒教壞了。”
喜哥兒笑道:“是啊你都教她些甚麼,每每搶了她東西,還告訴她別人搶了你的東西,就要搶回來,除非你不想要了。知道她寶貝那頂帽子,就總去扯她的帽穗子,直要鬧到她生氣罵人了才罷。如今可嚐到惡果了。”
“這樣將來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潤娘躲在喜哥兒身後,又偷著扯了一下妞兒的帽子,惹得妞兒舉著小手要打:“壞人,壞人!”
“不準跟舅娘沒大沒小。”喜哥兒正呵斥女兒,秋禾興沖沖地跑來道:“車套好了。”
潤娘將他們送出了二門,在馬號見他們上了騾車,又託孫娘子多照顧,車走了起來,她才同魯媽轉回內院,到了屋裡頓覺著冷清,坐在炕上略看了幾行書,便轉到後罩房找知芳聊天,然知芳已有了八個月的身子了,因此精神短少,與潤娘說不得幾句,就蔫蔫的了,潤娘也不好久坐,只得抽身出來。
從知芳屋裡出來,突地想起大奎來,便拐去角院,卻只見阿二一個人在院子裡劈柴,問道:“大奎呢?”
阿二見了潤娘束手恭立,回道:“適才華大哥叫了大奎哥去。”
“他們去哪兒了?”
“這------”阿二被她問住了,又不敢說不知道。
潤娘看他那侷促緊張的模樣,自己倒笑了:“是我糊塗了,他們去哪兒了,你哪能知道。”她一面說,一面就出了角院,正院沒有人,她估摸著兩個小子回屋去了,便一直往前院去,才踏進圍房的院門,就聽到知盛的聲音,潤娘便悄悄的躲在門外偷聽,看看這兩小子有甚麼私房話要說。
“這些日子你到底怎麼了,總是恍恍惚惚的,適才我又聽秋禾說你身子不舒服,若真是身子不好,回了娘子請大夫來看看是正經。”
大奎悶悶的答道:“沒事。”
“沒事,沒事,又是沒事。”聽大奎這麼說,知盛口氣不由急了起來:“我這也不是頭一次問你了,你總是這樣,莫說魯媽媽了,就是我看著也心急。你雖來了一年不到,咱們倆卻難得投緣,偏就是你這個性子不好,有甚麼話都藏在心裡,也不怕旁人擔心。”
“真沒甚麼事。”大奎也有牛心左性,一口咬定了沒事。
“沒事,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院子裡打拳!”
潤娘聽到這裡,心裡一驚,這孩子是有心事了,這年紀的孩子有啥心事呢?該不會是他也看上了秋禾了吧!潤娘越想越覺著可能,大奎與知盛年紀相當,關係也鐵,況且在這個年紀除了那點粉紅色情懷還能有甚麼了不得的心事,若他不是喜歡秋禾,有甚麼不能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