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難道你希望他一輩子就困在這麼個小地方,守著一點子薄產半飢不飽的碌碌一世?”
“碌碌一世怎麼了?一家人平平淡淡過和美日子不好麼?”潤孃的志向本就是混吃等死做個超級米蟲,聽了劉繼濤逼問自然是不樂意了,吊著嗓子怪聲反問。
迎著潤娘尖銳逼視的眸光,劉繼濤也來了氣:“碌碌一世豈是男兒所為!”
潤娘斜了斜眼睛,道:“虧你還是個讀書人,聖人不是教訓‘父母在不遠游’麼!”
“下一句呢,被你吃進肚子裡了麼?”劉繼濤咄咄逼人的話問得潤娘心頭火起,她亦是一個不肯輕認輸的人,眯了雙眼瞪視著劉繼濤,突地陰笑了起來:“你非要他從軍,到底是出於甚麼打算?”
她每從齒縫裡蹦出個字。劉繼濤便覺得有冷風拂面,而她的言外之意更激得劉繼濤怒火勃勃,難道自己在她眼中竟是個無恥卑鄙之人,當下只冷笑一聲,反問道:“你這般不肯他去又是甚麼意思?”
要說這兩人還真是一對,尖銳起來可以扎得人直跳腳,這不潤娘就跳了起來,怒目以視,厲聲喝道:“你甚麼意思!”
劉繼濤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只是這會正氣頭上,斷不肯就去賠禮的,悶坐在椅子上繃著張臉不做聲,偏偏潤娘最惱這種沉默,因此連聲喝道:
“問你話,你說呀,說呀,到是說呀!”
她把桌案拍的山響,尖厲的嗓門幾乎不曾掀翻了屋頂。
“阿嫂…”
周慎挨在內屋的門邊上怯怯地喚了一聲,大眼睛裡滿是是驚恐。
潤娘聽喚稍稍一怔,忙換了笑臉拉周慎向裡去:“咱們進去玩棋去。”臨進屋前,潤娘突地回頭,丟下一個恨恨的眼神,看得劉繼濤是萬般無奈。
而此時秋禾已在知芳屋裡坐了好一會子。知芳拉著秋禾的手道:“難得娘子看重咱們,把那麼大件事交給咱們辦,你這會兒去回說不辦豈不是寒了娘子的心!”
秋禾垮著張小臉,道:“我才幾歲年紀,況且又不是周家正經的家奴,這麼大一件事我可當不起的。”說著就要起身出去,知芳忙拉住了,繃了臉道:“你怎麼這麼糊塗,娘子是起照身份分親疏的人麼,要說不是家奴,我也不是呀。你也想想。娘子要養身子,魯媽同我阿孃又都是沒主意的人,易嫂子更不用說,惟有你我二人還算能辦點事”
“可是,這些事有阿姐一人辦就得了,我跟著也是沒有的呀!”秋禾邊說邊要往外走,她畢竟年紀還小,聽得要擔此重任難免有些發慌的。
知芳死死拉住她秋禾,急聲道:“哎呀,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派你件大事你還往外推!”
秋禾的胳膊被知芳拽得隱隱生疼,她冷眼打量著知芳焦急的面容,心裡不免動了猜疑,照著娘子的脾氣若真要派自己這麼件大事,必會親自告訴的且還會囑咐一大堆話。如今卻只是知芳轉訴一下而已,想來知芳也不會騙自己,畢竟自己就睡在娘子腳下,只要一問立時就揭穿了的。可真要是娘子吩咐的她又為何死攔著不讓自己跟娘子推辭呢?怕惹得娘子不高興,娘子那脾性哪裡那麼容易動了真怒的,除此之外還有甚麼原故?
知芳被秋禾瞧得渾身都不不自在“你只管瞧我做甚麼。”說話間她放開了秋禾的手,應承道:“好了,好了,這事是我特意從娘子那給你求來的,娘子也是想過才應下的,你這會跑去說不做,可不是打我的嘴麼!”
“阿姐,你好好的替我求甚麼差事呀!”秋禾側了身,埋怨道。
“傻丫頭,難道你就做做屋裡端茶遞水的活兒麼?”知芳扳過秋禾的肩頭,柔聲笑道:“娘子有多倚重盛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過個三兩年的,娘子總歸是要離了周家的,你不趁著這會兒趕著同盛小子平起平坐了,往後真是換了人當家你可怎麼好?”
其實知芳這話牽強的很,不過現下秋禾倒沒心思計較這些,她發覺著知芳竟是想得那麼深遠,心裡不但不感激她。反倒生也絲絲戒備。
“阿姐,你這話說的是,只是偶爾辦一兩件大事又頂甚麼用呢?”
“傻丫頭。”知芳聽秋禾應了下來,終於放了心,笑道:“我看娘子除了盛小子,就是看重你,只因著你年歲還小又是個閨女,才沒派你甚麼事,只要你把這件差事辦妥當了,還怕娘子不給你派事麼!”
秋禾笑了笑,還不及開口,就聽華嬸在外頭叫道:“秋禾,野哪裡玩去了,快來廚裡幫忙,飯菜都好了!”
“來了!”秋禾忙先應了聲,才回頭謝知芳道:“多謝阿姐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