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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嫂子端了臉盆子一面向外走一面道:“還請呢,劉先生可不就是在阿哥書房裡,因孫娘子在才沒過來呢。”

潤娘聽了先是一怔,旋即心下一甜,嘴上卻嗔怪著易嫂子道:“真是的,人來了你們也不告訴一聲,孫娘子也不是外人呀!把人家先生晾在書房裡算怎麼回子事呢。”她一面說一面扶了炕幾起身。

才出了內屋,就見孫季文箭似的衝進來,紅著眼問道:“潤姨,妞兒不會再來了是麼!”看著潤娘愕然而又無奈的面色,孫季文抹著淚風似又跑了出去。

潤娘看著醬紫的厚氈簾,心神恍惚了起來,平時那麼頑野的孩子竟也可以這般的細膩,而他的傷心亦是絕決。

正文 六十四、嫌隙

六十四、嫌隙

“怎麼了?”

清朗溫喃的嗓音輕飄於耳邊。潤娘垂首輕輕拭去眼角溢位的淚水,她再抬眸時眉梢眼角已然換上淺淡的笑意:“我還當你再不踏這門半步了呢。”

“怎麼會呢,好好的為甚麼不來。”劉繼濤的眼底洩出一絲苦澀,這個女子在自己面前裝做這般堅強,不肯讓自己看她半點的淚水,而自己呢,在她面前卻是越來越不想掩飾情緒,絲絲點點都想讓她知曉。

潤娘自是瞥見且明他眸底的澀然,心底亦無奈的笑著,自己也不想在他面前豎起堅硬的外殼,卻總是習慣性的掩藏起失落與悲傷,也許是因心靠得還不夠近吧,畢竟自己是個慢熱的性子,而與他亦不過才相識數月。

“那日的事”潤娘斟酌著字句,緩聲漫道:“我實在是被大奎驚著了,才問責於你,後來細細想了你提的法子確是不錯,只是讓他從軍我實在是捨不得。”

劉繼濤踱到椅邊坐了,從案几上的攢盒裡撮了一小把松穰在手心裡,拈了一粒送進嘴裡,問道:“依你如何呢?”

潤娘在他左邊坐下。以商量的口吻說道:“我是想著,等忙過這段日子去,花點錢給大奎辦了出籍,打發他到老樟窩子去,他不過是個孩子心性,離得遠了自然就丟開了,過個兩三年再給他說門好親事再置辦些產業,讓他帶著魯媽獨自過去,我也算多了個兄弟多了門親戚走動…”潤娘越說越覺著可行,想著三五年後大奎領著媳婦孩子來給自己拜年,咧了嘴直笑,回頭見劉繼濤悶不做聲的,只管拈了松穰往嘴裡送,斂了笑,皺眉問道:“你覺著這法子怎樣啊,總是出個聲啊!”

劉繼濤拍淨了手上的穰衣,清泉般的眸子直落進潤娘渴求贊成的眼眸中,輕笑著反問道:“你自己細想想,你那法子真的可行麼?”

潤娘眼底的熱切瞬間褪去,只餘一抹恍然。可行不可行,她又豈會真的不知,然她就是如此,明明已走到了非分開不可的地步,她卻還裝做可以繼續的樣子。雖然這幾個月來,她好像與大奎並不十分親近,可是在她記憶中他們已如家人般相伴了一生,是啊自大奎出生便不曾離開過。人總是安於習慣的,有些人一直陪在身邊,時日久了便以為這一世絕不會有分離的那日,可是誰又能陪誰到最後呢?

潤娘合了上雙眼,努力地不讓眼淚落下,放在腿間的雙手把帕子擰成了麻花。

“你凡事都替人想好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替他想的可就是他要的?”劉繼濤的聲音雖很是輕柔,然在這寂靜的屋裡是分外清晰:“你想把他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安自己的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真的就願意留下麼?”

潤娘猛然睜開眼眸,凝視著劉繼濤,問道:“甚麼意思?”

“大奎他很有為將的潛質,而且他好像對行軍作戰這方面也比較喜歡。”

潤娘盯視著劉繼濤,想從他的眼眸中看出這話的真假:“他喜歡行軍作戰,我怎麼不知道!”話一問完,潤娘自己就低了頭弱了氣勢,大奎喜歡甚麼不喜歡甚麼,自己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劉繼濤見她這般氣弱,不由好笑,道:“你不知道麼大奎常從書房裡借兵書來看。遇上不懂的他又不肯來問我,只去煩慎哥兒,字詞上慎哥兒倒都教得,可碰到難一些的詞句可就是不成了,他答不出便來問我,起初我還不在意,可問的次數多了,我也好奇慎哥兒畢竟才多大點人,且他問的都是我不曾教過的。我留心了些時日,才發現原來他是替大奎問的。”

“哼!”潤娘挑著眉嗤之以鼻,眼裡滿是不然。心道,就算大奎真的有從軍的想法,自己也得想法子滅了他這念頭才好,魯媽可就他這一個兒子,從軍?一去經年生死未卜的,莫說魯媽了,就是自己想想都心疼不捨。

劉繼濤倒也猜著她八九分的心思,鄭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