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啦,為了工作上的事有點煩而已。」
「是喔?沈老闆還沒回國嗎?」陳麟繞到他旁邊陪他一起坐樓梯,蘇向槐聽見沈仲宇的名字笑容顯然僵硬了些,他搖搖頭設法岔開話題。
「你要不要順便跟我回新竹?反正你不是每天都要去現場報到嗎?提早下去應該沒關係吧?」陳麟當他是因為沈仲宇出國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裡便想幫他消磨寂寞,反正他新竹的公寓很大多住他一個也沒差,可是蘇向槐卻猶豫了。
「這、不好吧?昨天已經打擾了你一個晚上了」
「有什麼關係?你不是不想回家?」
「我」
「所以我才問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啦。」
「你那不是沒事的臉。」
「我真的沒事」蘇向槐沒辦法再看著陳麟的眼睛說話,他低著頭,失焦的兩眼怎麼也找不到樓梯的盡頭。陳麟自覺問不出什麼,在被幾個路人拜託借過兼白眼後,便拉起他往座車走去。
作家的話:
最近在寫番外,還在寫。。。。。。(趴)
我不會愛 十四
父子間的鬥嘴沈仲宇永遠都不會是贏家,打不通蘇向槐的手機,他只好先回天母老家一趟。
床上病懨懨的母親讓他連擠出笑容都顯得有心無力,若無其事關切幾句後他拿了瓶水走到露臺,卻連一口也喝不下。
如果可以不管,他會乾脆眼不見為淨走得遠遠的,可是打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當孝子的他,事到如今也只能任沈國書牽著鼻子走,連自己白手起家的心血都忍痛放棄了。
可是他的犧牲得到了什麼?
似乎只是變相滿足了父親的虛榮心而已,這段婚姻依然相敬如冰,依然徒具形式地在人前表現出幸福美滿的模樣,殊不知一紙離婚證書就能讓他們三個人從相互折磨的痛苦中解脫,可是父親丟不起這個臉,母親也不願意放手,夾在中間的他突然變得什麼都不是。
兒時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多餘,長大之後才異想天開想要挽回,為了保護母親他選擇順從了父親,可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再也無法對人心抱持信任?也許是因為曾經許諾對方的愛情活生生在他眼前煙消雲散了,因為失望至極,他漸漸質疑起蘇向槐對自己的愛情。
四下無人時他可以誠實告訴自己他是他第一個認真對待的人,但在他面前為了護持住這份自尊心,他也只會裝模作樣擺出什麼都無所謂的高傲姿態,嘴巴上說不需要承諾其實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沒有安全感、其實他比他還要害怕他會因為對自己沒有了感覺而轉身喜歡上別人。
他會嗎?
為了留住他,他揚言要當他的家人,然而他現在連保住自己的家庭都有問題,又有什麼本事去扮演好這個角色?
六年前他從他眼前逃開過一次,他當時追上去了。
六年後他又再次從他眼前逃開了,可這一次他什麼也沒做甚至還勝券在握地認為他會乖乖回來,對蘇向槐他是不是太過自信了?
六年的同居生涯他們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分離,沒有自己他還是可以過得很好不是嗎?
沒有自己他就可以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就可以找個順眼的女人結婚生子徹底遠離自己,在看不見自己的時候他思考過這些問題嗎?
他到現在連一通電話都不回,倘若就此一去不回了他該怎麼辦?
道歉有用嗎?會被接受嗎?就算被勉強接受了,這幾年已經習慣自己無理取鬧的蘇向槐恐怕也會好心地替他找到一個理由然後繼續忍耐下去吧?
當兩人之間的愛情起了疙瘩,分手都是遲早的事,原來這一天已經可以預見了嗎?
沈仲宇越想越覺得不舒服,他掏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貼近耳朵的鈴聲漫長得讓這份牽掛梗住呼吸,他閉了閉眼,天生的壞脾氣確實讓他吃到苦頭了。
「喂?」
「是陳麟嗎?」
「沈老闆?」
「嗯,你還認得我的聲音?」
「手機有來電顯示啊。」
「哈,說的也是。」他靠著圍牆垮下肩膀忍不住罵自己是笨蛋,他昨晚為什麼沒想到呢?為了給蘇向槐一個驚喜結果造成了誤會,陳麟不經意的解釋讓沈仲宇忍不住苦笑,他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還笑得出來,事情明明很簡單,他卻把它複雜化了。
「是啊,你怎會突然打給我?」
「沒什麼,只是想說很久沒跟你聯絡了怎樣,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