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丹祖師以命相抵啊”
吳解越說越疑惑,聲音也不禁大了幾分。
他真的是完全不明白那位見空大師的想法明明只是幾句話就能交代的事情,以見空大師的身份,哪怕只是嘆口氣,說一句“小孩子們動手,有失分寸”也就已經可以了,但他卻表現得前倨後恭,而且前面倨傲過了頭,後面拿姓命來致歉的做法更是不可思議
這哪裡是踏破世間法,走到塵世盡頭的還丹祖師啊這他媽根本是個神經病嘛天眼老人雖然很瘋狂,但好歹還是有邏輯的,這位見空大師怎麼做事連一點點最起碼的邏輯都沒有啊
他跟天書世界的杜若、茉莉和杜馨討論了好幾次,就算集思廣益,也沒辦法理解見空大師的想法。茉莉的說法倒是很簡單這老和尚肯定是瘋了,但吳解覺得,堂堂太華禪院的方丈,怎麼也不該莫名其妙就瘋了才對
韶光真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見空大師怎麼想,我也不明白。但你既然有疑惑,為什麼不去問他自己呢?”
“他不是已經坐死關了嗎?”
韶光真人搖搖頭,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他現在應該還沒有完全入定呢,你去當面問他吧我記得太華禪院的閉關室,應該在西南角上,一座灰色的小石屋,很好辨認的。”
吳解有些疑惑地看著掌門真人,看得出來,掌門真人的確知道一些什麼,但卻不肯說明。
掌門真人不說,他也沒辦法追問,只好滿懷疑惑地出發,又一次來到了太華禪院。
跟上次不同,這次他是悄悄來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太華禪院是一座極為宏偉莊嚴的寺廟,佔地頗為廣大,殿堂廂房加起來怕是有上百座。吳解目光掃去,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座位於西南角上的灰色小石屋。
這座石屋孤零零坐落在樹叢中,寂寥清冷。整間屋子不僅建得非常樸素,更是連任何防禦陣法都沒佈置,粗陋得簡直難堪。
吳解站在屋外猶豫了一下,便化作火光,悄悄潛入了石屋之中。
石屋裡面大約一丈見方,沒有任何傢俱,唯有地上兩個蒲團。見空大師正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目光寧靜平和地看著他。
“你果然還是來了。”
此刻的見空大師,和他上次見到時候判若兩人,沒有了寶相莊嚴,沒有了嚴厲或者頹唐,卻透出一種由衷的平靜空靈,讓人不由得連心情都沉靜下來。
“他果然沒瘋”杜若大叫,“你們看,他哪裡有半點瘋的意思”
杜馨也微微點頭:“他現在的確像個大德高僧的樣子了。”
茉莉撇撇嘴,嘟嚷:“真無趣要是真瘋了,那該多好啊”
吳解行了一禮,坐在另一個蒲團上,注視著見空大師:“大師,我有問題想問。”
“你既然來了,就算不問,老衲也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那就請大師明言吧”吳解正色說,“我真的很不明白您的做法老實說,之前我甚至以為您瘋了。”
見空大師微微一笑:“吳施主,你可知道棄劍徒?”
“晚輩有幸拜見過棄前輩,還得過他一些指點,受益匪淺”
“那你知不知道,當年棄劍徒最初仗劍天下之際,死在他劍下的正道中人,其實比邪派中人更多?”
吳解一愣,瞪大了眼睛。
這不可能啊棄劍徒乃是正道第一劍客,怎麼會殺死的正道中人比邪派中人更多呢?
“那時候他鋒芒畢露,經常因為一時意氣跟人動手。以他的本事,對手自然非死即傷。邪派中人大多涼薄,死了也就死了,很少有敢來找他尋仇的。但正道中人多半重情義,有親朋好友死在他的劍下,縱然明知不敵,也會來找他報仇短短數年間,光是煉罡飛仙就被他殺了百餘人那時我還是個剛剛入道的小和尚,經常聽到某位大俠死在劍瘋子手下,至今回憶起來,都不寒而慄。”
見空大師嘆道,“白帝閣最慘,那一代精英弟子全都死在了和他的生死決鬥之中,以至於如今還丹二三轉這個檔次青黃不接;貴派也夠嗆,若非章掌門後來下了嚴令,便是何枕石和許韶光也免不了找他決鬥
吳解嚇了一跳,想不到當年竟然發生過這種事情
“眼看這種情況下去,怕是我正道中人的血反而要先在他劍下流盡。幾位前輩大德討論之後,便找到了他,希望說服他。”
“他們成功了嗎?”
“當然是失敗了。棄劍徒心如鋼鐵,連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眼裡,又怎麼會在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