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規矩的理由。”
林孝沒有回答,眼神卻依然很倔強。
看到他的眼神,吳解不由得心中一痛——此刻林孝的眼神,和當年他的父親多麼相似啊!
當年他不知道勸過義弟多少次,勸他不要為國而忘身,要保重自己。但林麓山雖然不明著回絕,眼神卻十分倔強,沒有半點退縮之意。
那時林麓山的眼神,和林孝此刻的眼神,彷彿便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分毫不差!
他以手掩面,悄悄抹去眼淚,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韶光真人並未在誰是誰非的問題上多糾纏,而是讓喬、林二人繼續說下去。
在二郡出兵之前,分別鎮守兩地的喬峰和林孝都曾經勸說過,奈何吳杜兩家世代深受皇恩,打定主意要再努力一次,加上又有皇子支援,他們實在勸不下來,又不方便以仙人之身隨軍,只能在家中不安地等待結果。
不久,兩郡兵馬作戰大敗的訊息傳來,二人忍不住長嘆,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等著敗軍歸來。
卻不料他們等了數曰,沒等到歸來的敗軍,卻等到了一個驚人的訊息:漢軍早已設下了埋伏,打算盡數殲滅二郡兵馬,好順勢吞併二郡。
“等等!”韶光真人打斷了二人的陳述,眉頭一皺,問,“你們說漢軍打算殲滅二郡兵馬,乃至於吞併二郡,可有證據?”
“此乃弟子好友一清所說。”喬峰迴答,“一清雲遊天下,訊息比弟子靈通得多。他的人品也還不錯,至少不該在這種大事上騙我。”
韶光真人皺了皺眉,搖頭說:“此事不能聽你們一面之詞,肖月,你去一趟人間,將漢軍主帥請來。究竟是不是,該問他才對。”
肖月領命出去,片刻之後,就將一個面容陰鷙的男子帶來。
這男子雖然有些驚慌,卻依然沉著,有條不紊地將問題一一回答了出來。
“這麼說來如今的漢皇,和先皇的態度的確是不同的?”韶光真人等他說完,又確定了一遍。
“沒錯!一國之內,豈容有人三心二意!”那將軍嚴肅地說,“剿滅昭陽、東山兩郡兵馬,進而挑起兩郡內亂,趁勢吞併,乃是我大漢君臣一致的決定。先皇的想法自然是有道理的,但事易時移,人不能總是按照老規矩辦事!”
韶光真人輕嘆一聲,讓弟子送這位將軍暫且去殿外休息,轉而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喬、林二人:“雖然你們所說的不錯,但修士插手人間的征戰,總是不妥”
“危急關頭,想要為忠義之士存一份血脈,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嗎?”林孝反問,“吳、杜兩家的孩子,都是我們看著從小長大的,猶如自己的子侄一般。我們不敢想以自己的力量改變戰爭的方向,也沒有想過要屠戮凡人,只想著竭盡所能,能撈一個是一個,好歹少幾個孤兒寡母這難道有錯嗎?”
“上了戰場,就要有死的準備嘛”肖月嘟嚷,“怕死就別來,來了就別怕死。”
“弟子斗膽問一句,當年若是掌門祖師沒有閉關,得知令郎在西北苦戰遇險,可會端坐在山中,說‘敢上戰場就要準備死’這樣的話?”
“大膽!”吳解暴起,一掌將林孝打得滿嘴是血,“你這畜生!我平時對你太缺乏管教了!”
他急忙向掌門真人賠禮,急切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急得滿頭大汗。
“不要責怪他,他說得沒錯”韶光真人的話音很低沉,帶著唏噓悲涼之意,“道理大家都懂,可事到臨頭,誰能夠眼睜睜在一旁看著?當曰我若是知道孩兒遇險,哪怕是這一去就天打雷劈,也不會有半點猶豫!”
“吳解啊,我之前覺得你太沖動,不問清前因後果就去太華禪院,實在太過魯莽——現在想想,並不是你衝動,而是我自己太不近人情了!”韶光真人深深地嘆息,不斷地搖頭,“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但每當我想起當初的事,都不由得心中痛楚。師徒如父子,你事到臨頭,哪裡還可能冷靜呢!”
吳解想要說兩句,卻覺得無話可說,只能深深地嘆氣。
“好了,林孝啊,你說的沒錯,可這話太傷人了。”韶光真人苦笑著說,“須知這世上,刀劍固然傷人,言辭傷人卻也並不比刀劍差啊!”
“令尊文才蓋世,卻一生與人為善,從不惡語傷人,你該學學他才對!”
林孝抹了抹嘴角的血,低下頭來,沒有說什麼。
喬峰接著敘說——他們得知訊息之後,便著急起來,猶豫了好幾回,最終一咬牙,拼著被人道懲罰,也要去儘量多救一些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