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從狼窩裡找到的事兒一股腦倒了出來,末了道:“他們說,吃了母狼的奶就會變成狼人,一到望月之日便會性情大變,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只是前兩天恰是滿月,我瞅著他好像和平常的確有些不同似的。”
“嚯,原來是因為這個!”谷沁芳拍掌道,“你傻不傻呀,這話也能信得的?韶言那傢伙從小就有些陰晴不定,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他從小和我一塊兒長大,我還能不清楚?若是性子乖張點就是狼人,那這世上的妖孽也太多點!”
徐淑寧也輕言慢語道:“錦兒你與韶言相識也有些時日了,你細想想,除了他性子古怪之外,可有別的異狀?這種話聽過就算了,可千萬別真擱在心裡嚇唬自己。依我看呀,與其說韶言是個狼人,倒不如說他是狐狸人,瞧他一眯眼睛那個情狀,詭計多端的,不是狐狸是什麼?”一邊說,一邊撐不住笑了起來。
“只可惜呀,大狐狸被你這個小狐狸妖怪勾了魂兒!”谷沁芳也掩嘴笑道。
二人正說得開心,一個何氏跟前的丫頭站在門外叫道:“三少奶奶,姨太太請你過去呢!”(
☆、第一百三十六話 漫天狗血
姚織錦心中一凜,那何氏的胞姐無端端找她有什麼事?二人之前素未謀面,眼看著午飯時間又要到了,有什麼話,當著大家的面說不行嗎?為何巴巴兒地喚她過去?
她心中有些打鼓,又推脫不得,只好別了徐淑寧和谷沁芳,隨著前來傳話的丫頭在谷府中彎彎繞繞,來到谷韶言姨母暫住的客房中。
那位大何氏已在房中候著了,姚織錦走進去,又衝她施了一禮,款款道:“給姨母請安,不知姨母喚我來所為何事?”
大何氏抿著嘴唇微微一笑,指著桌旁椅子道:“坐吧,你嫁給了韶言便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麼客氣。”說著從袖籠裡掏出一個華麗的錦盒遞道她跟前。
“你和韶言成親之日,我被家中事務所擾,未能來飲你們的喜酒,你們不要見怪才好。這裡小小心意,你收下吧。”她一面說,一面將錦盒開啟,露出裡面一隻玉鐲。
姚織錦吃了一驚。那隻鐲子通體幽綠,晶瑩剔透,彷彿從內而外滲透出一股溫軟潤滑,她雖向來對這類東西不甚在意,卻也明白這必定是花了大價錢的,連忙推拒道:“姨母,這太貴重了,我收不得的!”
“我都說了別客氣,你我頭一回相見,你又是韶言的新婚妻子,送點小玩意做見面禮也是應該的。我夫君在京城中做了好十幾年的玉石生意,這隻鐲子在外頭可能叫價甚高,我們自家人花不了幾個錢,你就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若不收,我可要生氣了。”大何氏淡淡地道。
姚織錦心裡愈加覺得不安。左右無法,只得道:“既如此,錦兒便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姨母。”
大何氏微微點了點頭,招呼丫頭給二人倒茶來,自己也在桌邊坐下了。鳳眼一閃。道:“我叫你錦兒,你不會介意吧?錦兒,有幾句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你也瞧見了。我妹妹——也就是你婆母,她如今那副樣子,我看在眼裡。實在是覺得有些心酸。她年齡也不小了,又生了這樣的病,你們晚輩。也該體恤一點才是。我能理解你和韶言搬到外面獨住是想有你們自己的小天地,但百善孝為先,你們怎能將‘孝道’二字棄於不顧?若能搬回來與她同住,每天熱熱鬧鬧的,她心情好些,興許這病就大好了呢!”
搬回來,回到谷府和一大家子人同住?這怎麼行!在這樣的大門大戶裡。總有各種繁文縟節的禮儀要講,一旦搬回來。勢必會每天不得輕省,還能自由自在地天天到珍味樓打理麼?再者說,這府裡的丫頭姨娘也都不是什麼善茬,每日咭咭噥噥不休,徐淑寧是嫻淑之人,尚且可以忍受,但她姚織錦是在外頭跑慣了的,從前在這裡又曾有過那樣不愉快的經歷,若長居於此,不出三月,非給逼瘋了不成!
姚織錦不好辯駁,只能低了頭做乖順狀,緘口不言。
見她緊閉了嘴,大何氏眉毛一挑,笑道:“我聽沁芳和淑寧成日贊你是個最伶俐的姑娘,又生得好看,若不是如此,韶言也不會非娶你不可,怎麼到了我面前,倒像個沒嘴的葫蘆一般?錦兒,聽府里人說,你是潤州城一家落魄大戶的庶出小姐?”
姚織錦登時眉頭一皺。眼下的她的確是對姚家上下好感盡失,如果有可能,真希望再不用踏進去一步,但那並不意味著何氏的姐姐這個“外人”可以用“落魄”二字來對其評頭品足不是嗎?
“我還聽說,你曾因為家中欠了谷府的債,被自己的大伯和父親送來抵債,做粗使丫頭,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