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希瑟爾不敬的商人,動機的確是審判。不過我自己也知道,關於十字架和短劍的佈置對於這種推斷來說非常牽強。”
“如果投毒的不是加里安,那麼事情就複雜多了,也許牽涉的就不是我們目前所看到的東西。所以我建議你能利用衛兵隊長的特殊權力對斯諾里到西部荒野旅行的目的進行仔細調查,或許謎底就在其中。”
蘭納想了想,“嗯,很合理,我會去做的,‘尊敬的萊恩先生’。”
“但你的語氣並不顯得足夠尊敬。另外,希望我們能找到投入水壺中的血毒素來自哪裡。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幽靈把謀殺進行得非常完美,幾乎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線索。”
“幽靈?”
克洛斯停頓了幾秒,“你應該注意到了,刻在短劍上的幽靈(Specter)首字母大寫,就像一個名字,所以我用它來作為兇手的代號。”
線索彷彿隨時都要斷線,克洛斯以及所有的調查者都在試著努力抓住稍縱即逝的任何一條線索,然而總是在成功抓住之後卻發現抓住的只是不完整的幻影罷了,等到仔細整理,真正的線索卻已經消失了。
隱藏的“幽靈”,說不定就在身邊,然而作案前精心的計劃使得他直到兇案發生已經四天卻依然完美地隱藏。
又是一個無奈的清晨,又是一份美味卻難以讓人產生胃口的早餐。
蘭納很早就離開旅館到人民軍指揮部了,因此今天的早餐會變得更加糟糕——克洛斯的預料很快得到驗證,在他正要吃掉第二枚煎蛋時,達西奧中尉毫無意外地出現,可惜的是他所認為的最佳聽眾蘭納並不在。
“年輕的旅行者,一個人?”中尉無話找話。
克洛斯無奈地點頭,“是的,的確只是我一個人。”
“那麼我可以坐這裡吧?”達西奧的語氣雖然是疑問,但他絲毫不懂得疑問句的真實用法,因為話還沒說完時他已經坐下來。他向櫃檯旁的女人揮手:“希瑟爾小姐,請給我一份和旅行者相同的早餐!”
克洛斯迅速吞掉一整隻煎蛋,一口喝掉大半杯牛奶。他以前所未有的狼狽方式快速讓早餐宣告結束。
但達西奧先生的話題並沒有因此停止,“老實說吧,我依然不相信希爾。”
“是希瑟爾。”克洛斯不得不糾正,他很不喜歡有人胡亂對待他人的名字。
“希爾——這是我給她起的暱稱,我覺得簡單的稱呼更適合那種女人?”達西奧的語氣裡帶著鄙夷。
克洛斯本已打算離開,但達西奧的話讓他重新坐下,“那種女人?您是指哪種?”
“表面美麗,但內心歹毒如蛇蠍!好了,我不能告訴你太多——雖然我沒有得到授權調查斯諾里被殺的案子,但作為退役軍人我覺得我依然有義務進行調查。實際上我已經默默開始了,只是沒有告訴你罷了”
克洛斯不置可否。
“我現在告訴你只是因為我信任你,所以,旅行者先生請一定為我保密。如果你還想了解更多”
“達西奧先生,我想我該回房了,非常抱歉不能繼續聽您的高論。”克洛斯不得不失禮逃跑,儘管這不是他的做事風格。
走向樓道時,克洛斯心裡默唸著一句話:“我想我會瘋掉!”
樓道距離櫃檯不遠,他只是微微側過頭就看見了希瑟爾小姐。自從水壺中有人投毒的線索被她知道——同時她也進入主要嫌疑人陣營之後,她的精神比前幾天更加糟糕。愛笑的她不但不再有笑容,而且沉默寡言,好像隨時都在想許許多多事情,以至於常常有顧客叫她時需要等上好幾秒她才會忽然回答。
從感性角度來說,克洛斯有一些同情希瑟爾。但從理性角度來說,他更同情自己,因為自己陷入的困境比希瑟爾的更加費神。
另外,克洛斯發現迪安納先生已經徹底把他當作敵人,同時出現的異常現象是他總是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三餐都在房間裡解決。即使出現在餐廳裡,也是告訴廚師他對食物的要求之後立刻返回。
而對克洛斯帶有敵意的並不只是迪安納,好幾位住客看他時眼神裡都有畏懼或是厭惡。在他們看來,調查兇案的人反而像瘟神一般——他們大可不必這樣緊張,沒有犯過案的人不應該和調查員疏離。
克洛斯剛想讓才甦醒不久就有些疲憊的大腦再度得到休息,一名軍人卻敲響房門。他將一張便條送給克洛斯,上面有蘭納的留言——“克洛斯,送便條給你計程車兵會帶你到納菲斯·德里克家,我會在那裡等你。希望你已經用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