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就期待夜晚降臨吧。”
夜晚非常遲緩地到來,當所有人都休息以後,克洛斯和蘭納悄悄來到哨塔。他們登上哨塔,連緊張的哨兵也被他們帶動情緒,跟著他們身邊尋找調查者的目標。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小土丘上,星空之下的黑暗並不顯得渾濁濃郁,能夠隱約看清小土丘。過了幾分鐘,哨兵忽然緊張地指向小土丘西側,警惕地說:“兩位先生,看那裡!”
“別緊張,那是我安排的衛兵。”蘭納說。
衛兵所穿的衣服顏色和斯諾里被害時的衣服相仿,都是淺棕色。衛兵走走停停,停下的時候如果不刻意去看很難發覺他的身影,但行動起來便很容易看清那是一個人影。他一直走到小土丘上,再次停下來。過了一分鐘拔出短劍做了一個揮舞的動作,打磨得光潔明亮的劍刃在哨塔上依稀可見。
蘭納低聲說:“克洛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了。我們走吧。”
克洛斯轉身要走,腳尖卻踢在一個金屬水壺上,水壺倒下去,滾了幾圈,差點從梯眼掉到哨塔底下去。
克洛斯趕忙捧起水壺擦掉上面的塵土,一邊向哨兵道歉,“對不起,不小心踢到您的水壺。”
哨兵笑著擺擺手,“您也是不小心而已。不過這個水壺不是我的,應該是其他哨兵放在這裡忘記拿走了吧。”
克洛斯將水壺放下,從重量和水聲可以判斷壺裡的水差不多是滿的。
蘭納無法容忍詹姆斯的欺騙,如果事發當晚他真的一直在哨塔,那麼不可能看不到兇手和斯諾里!現在已經可以得出詹姆斯有失職之過!
當詹姆斯睜著惺忪睡眼開啟房門時,被忽然闖入門裡的蘭納嚇得後退好幾步。蘭納氣勢洶洶地低吼道:“詹姆斯,我再問你一次,事發當晚你有沒有在哨塔值班?”
“有啊”
“胡說八道!如果你在值班,怎麼會看不到小土丘上的兇手和死者?!”
詹姆斯知道無法再隱瞞下去,他慌張地說:“對對不起,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而且我真的沒有離開過哨塔啊!”
“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
“午夜過後我覺得身體很不舒服,頭暈,噁心,後來不知不覺坐在哨塔頂上就睡著了,當我醒來以後就發現小土丘上的屍體。”
蘭納更是嚴肅,“為什麼之前不說?”
“加里安因為失職已經被拘禁了,我不想大人,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去對你的隊長說吧!”蘭納對於翫忽職守計程車兵從不留情,因為他做過士兵,知道這是一個不能容忍錯誤的身份。一旦錯誤,那麼就可能危及自己或他人的生命。
丹努文得到訊息後匆忙起床趕來,見到詹姆斯無疑進行了一場嚴厲的咒罵。在他眼裡,詹姆斯所說的頭暈噁心等症狀只不過是託辭罷了,說過一個謊言的人要再說另一個謊言易如反掌。
詹姆斯有口難辯,說謊在先,現在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他。
等到丹努文罵夠了,他才對一旁的蘭納微微鞠躬,“蘭納隊長,您說怎麼處理這個傢伙吧!”
“現在還不到處理的時候。”蘭納站起來,“詹姆斯,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的身體不適症狀是真的?”
“是是啊。”
丹努文吼道:“還要說謊?!”
“我我沒說謊,是真的”
“沒有人會相信!”
這時候,克洛斯問:“詹姆斯先生,我能再問您一個問題嗎?事發當晚您是不是喝過水?”
他的問題始終讓人摸不著頭腦,得到詹姆斯點頭確認後,他又問:“喝的是加里安水壺裡的水吧?”
詹姆斯瞪圓了雙眼,像是明白了什麼,“是啊,先生。”
丹努文卻說:“又在撒謊!加里安已經說過事發當晚他就喝光了壺裡的水!”
“是真的,加里安到哨塔下的時候和我聊了一會兒,我的水壺沒有帶下來,就喝了一些他剩下的水。”詹姆斯試圖用誠懇去打動隊長,讓這位嚴厲的長官恢復對他的信任。
克洛斯說:“我想我能為詹姆斯先生證明。加里安說的是‘水被喝光了’,並沒有說水被他自己喝光了——我記得很清楚。事情漸漸清晰了,事發當夜值班的兩名哨兵都前後出現感冒或瘧疾的症狀,最後都熟睡導致失職,非常巧合,不是嗎?而據我瞭解,兩位先生之前都很健康,是什麼原因能讓他們同時出現這樣的病症?加里安說過晚上有風,但我不覺得一陣風就能讓人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