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然起來,立刻就堅信公子和小昭半文錢關係也沒有,想都沒想便掩唇笑道:“怕是小昭的緣分到了,那小子雖然沒什麼家世背景,但功夫卻是不錯,英雄不問出處,與小昭也登對的很”她吧啦吧啦儼然已將小昭配給了人家,聽得一旁弟子滿頭冷汗都偷偷瞧著漪公子。只是別說是吃醋了,他笑靨依然的樣子,哪裡有半點生氣了?
玉師姐吧啦吧啦說完,最後來了一個總結——“只怕公子還得多出點嫁妝,別讓小昭吃苦才好。”
漪公子黑如琉璃的眼比彼岸的夜更深,誰也看不透。他沉吟半響卻是笑容一深,“也是,雖說七秀坊自來沒有準備嫁妝這一說,但又怎麼能讓小昭嫁出去吃苦呢。”
玉師姐這才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七秀弟子若要嫁人,無論掌門通達與否都算出坊,從此與七秀生死無礙,嫁妝什麼的果然不太妥當?
氣氛漸漸又恢復生動起來,流言,果然就只是流言而已嘛。
第一夜露營野外,因為有女眷在廖千良便安排人拉了帳篷——鳳翔賭莊和鏢局的人要安排巡邏所以各自只拉了一間用來輪流休息。七秀弟子分住兩間,雖然擠了點倒也足夠,只給漪公子獨獨安排了一間,對此七秀弟子自是沒有意見,因為,誰也不能去跟公子住一間吧?
而要他屈駕跟鏢局或賭莊的人一起——那些人一看漪公子便看得面紅耳赤,廖千良第一個就不能答應。
他一身紅袍在黃昏的晚風中獵獵,華而不俗的金飾映著殘陽最後的光,只一眼,便是另一個世界。
“——十里紅蓮孽如骨,江湖中這句話說的真是不錯,都不知上天怎麼就造出公子這般的人物。若不是身為七秀公子,真不知公子這樣的人,會怎樣的命運多舛。”
蘇小昭怔怔聽顏師姐說著,視線同其他人一樣移不開,也只有顏師姐面對七秀公子這樣的人還會想到這些別人想不到的。
——十里紅蓮孽如骨,便是江湖中對七秀公子的形容。
十里紅蓮孽如骨,紅顏如火骨如荼,若沒有整個七秀為後盾,若沒有七秀禁止情愛的保護,不是紅顏禍水,便是紅顏薄命。
聽顏如煙一言她才突然明白自己的感覺一直都沒有錯,漪公子的確一直都在彼岸,從容綻放,如火驚鴻,而七秀在江湖的地位和律例便是那一道不可跨越的長河,他冷眼笑看此岸紅塵,從沒有打算跨進半步。
不止是疏離她一個,漪公子將自己藏在彼岸,從不讓任何人靠近。
彷彿是在這眾多驚豔中感覺到她的視線,又或許只是巧合,漪公子轉頭對上蘇小昭的視線,紅衣獵獵黑髮飛揚,他在殘陽逆光中彎起琉璃黑瞳對她微笑,那麼美,那麼遠。
顏如煙拍上她的肩,若有若無的一聲嘆彷彿錯覺,將一疊被單放進她手中,“你去替公子整理帳篷吧。”
蘇小昭還在那種遙不可及的感覺中回不過神,怔了片刻才不確定道:“我?”
“不想去?”
“不是,因為公子他一向”
“花年花歲不是都沒來麼,你要公子自己動手?”
“”
面對顏師姐看傻缺的目光,蘇小昭覺得自己真的缺了只是剛剛還覺得只能遠遠看著公子,連碰都碰觸不到,突然之間去替他整理床鋪什麼的,這種反差有點凌亂
在七秀時,公子的一切起居盡由花年花歲負責,從不讓其他人插手。想不到離開七秀,她反而可以距離公子這麼近,七秀的重重樓閣亭臺,的確太大了。
“公子。”
站在帳前的漪公子只是一笑,“怎麼是你來替我整理麼。”
蘇小昭對這句話默了一默,雖說她從來都沒做過,但這裡其他師姐也是一樣,由她來也沒什麼奇怪吧“公子不中意麼?”她似乎也只能如此會意是她看起來太不牢靠麼?
“我怎會不中意,只是以為你該會多出去走走罷了。”
笑語依然間話未點明,蘇小昭卻明瞭,他說的是莫小鎩他們白天一直粘在一起,不是瞎子誰都看得見。可是她卻不能否認,東西到手之前,她還需要莫小鎩這個幌子。
她只是低著不語轉身進了帳篷,漪公子站在門口也不進來,只是默默看著她。
蘇小昭能感覺得到他的視線,卻背對著,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替她高興是不會了,畢竟七秀有七秀的門規,那麼是失望?還是無所謂?
“幾時,你也長大了。”
蘇小昭手上一頓,彷彿一瞬間被拉回十多年前,少年將她抱回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