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怒火的時薇衝到書房裡一屁股坐下來,拿起筆,企圖用作畫來忘卻心中的憤慨,豈料她抖著手執著畫筆老半天,腦袋裡卻空空如也,半點思路都沒有。
時薇再一次咬緊牙根,對著剛開了個頭的設計稿長吁短嘆半晌,最後乾脆筆一扔,氣急敗壞地衝回臥室,一頭陷進床裡。
略顯空落的雙人床裡,趴著個“大”字狀的女人,她散亂著頭髮,單薄的身子一抖一抖的,那嬌小的身軀裡還不斷地散發出帶著幽怨與憤恨的呻‘吟,恍若現實版貞子??
蒼天啊她時薇怎麼就能因為那個渣而妒火攻心跟個怨婦似的不正常到這份兒上了呢
第二天,不出所料的,時薇頂著個超級熊貓眼來會見各路神仙,尤其是還要佯裝一臉泰然地面對端坐在總裁室裡頤指氣使裝大爺的偽大爺真渣滓鬱Prada先生。
聽鬱子謙照舊用談公事的口吻談了些私人話題比如說“薇薇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薇薇你應該回去好好補覺”“薇薇你一定要注意自己身體別太勞累”等之後,時薇終於可以功成身退,卸下一直強裝著的恭敬笑臉,在心裡把辦公室裡依舊裝大爺的那個人罵了個體無完膚。
他這是什麼?昨晚睡完了小百合,今早就又想要泡自己?他以為他是誰?限量版Prada就可以有驕縱的資本?可恥,可惡,可恨!
正腹誹的功夫,白小萌一個無影手朝她黏過來,“薇薇,薇薇,她們都說你昨晚沒睡好,我看看,我看看”
時薇臉一黑,為什麼她沒睡好都要被當成話題大談特談?
猜是剛剛與他的談話內容又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洩露了出去,時薇正欲再度在心裡把鬱子謙的祖宗八輩問候一遍,卻聽白小萌繼續唸叨,“聽總裁辦的人說,鬱總今早直說頭疼。唉你知道麼,昨晚他的特助有急事打電話找他,結果”
白小萌適時停頓,給聽眾留下了無限遐想的空間。
時薇白她一眼,往洗手間去,“別想讓我問‘結果怎麼了’,我對他半點興趣也沒有。”因為她知道,人家昨晚是跟小百合赴玫瑰之約了,一直折騰到大半夜才回來,他頭不疼才怪。要真想要情調,乾脆就住在那裡,一來對得起那房費,二來大戰三百回合,睡死那對狗男女。
時薇想想就覺得噁心,搓手的力道也加重不少,搓完一遍洗掉,繼續打洗手液,繼續搓。
白小萌笑吟吟地覆到時薇耳邊,一臉奸笑道:“結果,特助發現鬱總喝的酩酊大醉不說,接起電話第一句話就是:‘薇薇?是你嗎薇薇?’”
水龍頭依舊在“嘩嘩”地出水,時薇的手卻生生僵住,任由水流沖刷。
白小萌瞄了時薇一眼,伸手把時薇的手收回來,水流聲這才漸止,卻更顯氣氛的不尋常。
時薇深吸口氣,吞了口口水,有點神情恍惚地對這白小萌說:“我還有工作要忙,先回去趕稿了。”說完,她步履有些凌亂地出了洗手間。
白小萌快走幾步跟上時薇,不放心地一直盯著她看。她見時薇目光渙散,好似被人掏空了靈魂一樣,心中不由得揪疼一瞬。這兩個人或許都還愛著彼此,何必總是留著那窗戶紙不捅破呢
白小萌想了想,終於鼓起勇氣,一把拉住時薇,“要不,你也別跟那什麼相親物件處了,考慮一下,再給Prada一個機會吧。”
時薇怔在原地,半晌,才將將回過頭來,“男人的酒話不能信。再說,他光是叫我的名字而已,說明不了什麼。”頓了頓,時薇皺起眉,“你之前不是一直說他是個渣麼,這回是要把我往火坑裡推?”
白小萌腰一叉,“我之前能說他渣還不是因為聽了你單方面的形容?我那是有失偏頗,到現在還覺得對不住他呢透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我發現,這件Prada真的不愧為全球限量版。你,值得擁有。”
時薇聽了白小萌的這番言論,本來有些失神的眸子再度泛起光澤。她饒有趣味地拍拍白小萌的肩,“是啊,值得擁有,但不是獨佔??婚姻就是一對男女對對方的獨佔,哪一方被第三個人佔有了,都是對合法伴侶的汙衊和侮辱。我退掉的那件Prada,曾經就這麼對過我,所以我絕對不會因為他一兩句酒話就重蹈覆轍。”
時薇的話雖然說得堅決,但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她話中的遲疑,還有那股自欺欺人的味道。
無疑,白小萌跟她透露的昨晚鬱子謙出去買醉甚至醉酒之後說出讓她臉紅心跳的言論,就像重磅炸彈一樣,將時薇早就有些動搖的壁壘炸的分崩離析。
但很快她就再度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