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仇麼?我們不都說好了麼,你們想要開城投降,我也同意了,我為什麼還要害你們?”旭達汗低頭,看著酒中自己的倒影。
“額日敦達賚,就讓我告訴你這個號稱帕蘇爾家男人的旭達汗是什麼人。他就是朔北人派來的奸細,他恨不得他哥哥死,這樣他就能坐上大君的寶座!就是他在背後主持了一切的事,要害死我們所有的人!”斡赤斤家主人冷笑,“這樣一個懷著狼心的人,我們不能相信。”
旭達汗無聲地笑了,“是啊,我想要北都城,我想要振興這座城,我要青陽的旗插到這天下的每個角落。這有什麼錯麼?而尊貴的斡赤斤家主人,不是你一直想要開啟城門對狼主卑躬屈膝的麼?出賣訊息給狼主的是你才對吧?你們那些破甲箭,時不時狼主從鬼弓的屍體上搜集了再送給你們的?你們現在掌握著北都城的城門,什麼都能做到。”
“旭達汗,你還能說出這無恥的話來?”斡赤斤家主人勃然變色。可他無法回答破甲箭的由來,當初他曾秘密地支援過旭達汗的三子窩棚,因此從臺戈爾大汗那裡得到了這種價格高昂的武器。
“尊貴的斡赤斤家主人,您是一個生意人,總和東陸人做生意,您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利益。”旭達汗仰頭飲下了那杯酒,“你這麼做,我一點都不意外。”
“哥哥,別跟他們多說!閃開!”貴木大喝。
“貴木,你閃開,照我說的做。”旭達汗盯著斡赤斤家主人的眼睛,“我要看著斡赤斤家主人下令向我發箭,這樣他就可以殺了我,把帕蘇爾家從北都城裡徹底抹掉,這不是一個內奸最想做的事麼?我等著,想看他有多大的膽子。”
金帳裡一片死寂,合魯丁家的武士按著刀柄,保護著額日敦達賚慢慢後撤,斡赤斤和脫克勒兩家一共一百張勁弓拉滿了弦,旭達汗仍在那裡自斟自飲,凌厲的目光如同刀子那樣落在斡赤斤家主人的臉上。他挑釁般笑著,紫袍緩帶,長髮漆黑,旭達汗並不算個生得美得男人,但此刻在一百支利箭的直指之下,他身上淬鍊出一股逼人的詭豔。
斡赤斤家主人心頭煩燥。旭達汗捏住了他的要害,他還不敢殺死旭達汗,他還需要旭達罕為他搭起和狼主之間的橋樑。旭達罕的平靜讓他更加不安,他面對的是數代一遇的狂戰士,旭達汗不能稱做“人”,在他上,什麼都可能發生。
每個人都在流汗。脫克勒家主人滿是橫肉的臉上密密麻麻一層汗珠,慢慢地匯聚在一起往下流。他不敢擦,金帳裡沒人敢動,弓弦已經緊得就要斷開,一絲絲的異動都會引發流血。
“懦夫。”旭達汗從牙縫裡吐出這兩個字。
他緩緩地起身,舉起手中的金盃,慢慢地傾側,像斡赤斤家主人一樣,要把殘酒灑在地上。
斡赤斤家主人心頭徹寒,那一定是行動的暗號,會是什麼樣的行動?這裡已經完全被他們封鎖起來了,旭達汗已經在死地中央。
他敗給旭達汗的眼神了,那樣平靜的眼神背後,一定有絕大的信心。他絕不相信一個人可以那麼平靜地等著一百支箭射在自己的身上,他看不穿旭達汗的陰謀,但他可以先放馬衝過去。
“射!”他大吼。
旭達汗唇邊流露出冷冷的笑意。
一百支破甲箭在同一個瞬間離弦,如同憤怒的蜂群,一個人影和蜂群一起撲向了旭達汗。旭達罕的座位四周騰起了灰塵,四名穿著黑衣的人從地下躍出,用四面盾牌遮蔽了旭達汗的四面八方。那名片羊的奴隸尖嘯著躍起於斡赤斤家武士們的頭頂,踩著他們的肩膀逼近斡赤斤家主人,他拔出了那柄片羊的刀,一柄形如螳螂刀臂的薄刀,平平地揮過,切下了斡赤斤家主人的頭顱,沒人能夠阻擋他,那一瞬間所有武士都握著空弓。那個撲向旭達汗的人影被十數支破甲箭貫穿了胸腹,倒在距離旭達汗數步之遙的地方,他吐著鮮血支撐起身體,空氣中貫穿了他淒厲的呼喊。
“哥哥!”
旭達汗的所有笑意在一瞬間被抹平,他推開那些翼護他的黑衣人,冒著對面武士可能再次齊射的危險衝過去抱那個人,他唯一的同父同母的弟弟,貴木·帕蘇爾。可面對那個刺蝟般的人形,他甚至找不到可以抱的地方。
“貴木!貴木!”旭達汗對著他吼叫,“我叫你閃開啊!我叫你照我說的做”
貴木聽見了他的聲音,慢慢地睜開眼睛,看清是旭達汗,滿是血汙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來,“哥哥,原來你沒事啊是我自己傻,哥哥你應該早就安排好的哥哥你的計謀總是對的”
他忽地焦急起來,伸出一隻手死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