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巴夯一齊站了起來。
“我們寨子前的人都撤走了,現在三家的武士都往金帳那邊去,他們在那裡拼命的殺人,都殺紅眼了!”匝兒花說,“聽說是旭達汗在金帳設宴殺了斡赤斤和脫克勒兩家的當家主。”
“旭達汗瘋了,這樣等於挑起仇殺,現在這個時候,城裡自相殘殺”巴赫無力的坐在地上。
“各家寨子什麼反應,九王那邊什麼動靜?木亥陽呢?”巴夯紅了眼睛,“該死!旭達汗想幹什麼?”
“我知道,他們都閉門不出。”巴赫說。
匝兒花點點頭,“阿爸說的不錯,他們都閉門不出。”
“我們也走不出去,現在走出自己寨子的,都會被殺死。他們瘋了,所有人都瘋了。”巴赫舉著一杯酒,慢慢地倒進嘴裡。
“巴魯和巴扎兩個小崽子呢?叫他們也不準出去!”巴夯忽然想起了自己兩個不安分的兒子。
“從入夜開始就沒見他們”匝兒花也警覺起來。
巴夯的臉色鐵青,額頭上一層冷汗。
巴魯正狂奔在巖洞中,他們已經損失了十三個人,而對方只損失了區區五個人。
這裡的守衛武士出乎意料的少,甚至可以說一個都沒有,守衛這裡的人都是那些穿著鯊魚皮一樣貼身甲冑和黑色罩衣的人,他們如鬼影一樣藏在巖洞的角落裡,每次都是一個或者兩個人出現,從他們注意不到的角度偷襲。那完全是殺手的風格,以獵殺為目標,比巴魯曾領教過的鬼蝠營更加詭秘。
巴魯的心跳快到了極點,他不知道這裡還剩下多少守衛,如果還有十個人,也許他們都會倒在這條通往“鎖龍廷”的路上。
但他相信自己摸對了道路。他讓所有人帶上四支火把是對的,火光湊在一起把周圍照得通明。因為潮溼和溫暖,這些巖洞裡散佈著苔蘚,大概是棄之不用很久了,多數道路上都沒有人走過的痕跡,只有他們腳下這條路,腳印清晰可辨。他如今只希望“鎖龍廷”出口的守衛還沒動手。
他忽然看見前方的黑暗裡也閃動著星辰般的火光。
“巴扎,準備好你的弩!”他低喝著,腳下不停。
火光越來越近,他們無疑已經到達了“鎖龍廷”的入口,他們必須第一時間制住管牛油桶的那個人,一切全在巴扎的一支弩箭上。
他們衝入了一間巨大的石室,巴魯忽地剎住,橫刀一攔,擋住了自己背後所有人。巴扎看了一眼石室裡的情景,微微閃身,把騎兵弩遮掩在背後。
莫速爾家的武士們迅速地調整位置,組成半月形,把巴魯和巴扎保護在後面,巴扎的手心出汗,汗水悄無聲息地滲入騎兵弩的機括裡。
這間石室足有兩座金帳那樣高,頂部有個巨大的缺口,月光從那裡射入,地面也有一個缺口,卻只有兩人合圍那樣大,缺口裡一片漆黑,旁邊架設著一具青銅絞盤,連著長長地鎖鏈。
缺口旁點著一堆熊熊的篝火,最後的九名黑衣守衛全部站在那裡,提著螳臂般的刀,冷冷地看著他們。其中一人的腳踩在巨大的牛油桶上,他只要用力一踢,那桶裡上百斤的牛油就會傾入缺口中,再隨手從篝火裡撿一根燃燒的木柴扔進去,就可以把缺口下的地穴燒成一口火井。
還剩九個人,巴魯沒有取勝的把握,好在他們如今沒有藏在暗處,這樣機會略大了幾分。他盯著那個牛油桶,沉默著,等待對方說話。
“莫速爾家的人都是勇敢的人吶。”九名守衛中為首的人說。
巴魯不說話,此刻所有的話都是多餘的,他看得出那些守衛的眼神,陰森冷漠,不可撼動。那是一群即便死也要完成使命的人。
“放下武器。”守衛們的首領再次說,那名腳踩著牛油桶的守衛加了幾分力氣,牛油桶傾斜起來,保持著一個危險的平衡。
“把刀扔了。”巴魯說。
所有利刃都被扔在了地上,包括那些插在腰間備用的刀和胸前的小佩刀。
“還有你背後那柄長刀。”
巴魯背後的五尺長刀是阿蘇勒的影月,高過頭頂,彷彿一根旗杆。巴魯解開胸前的繩釦,把影月也扔在地上。
“還有你們靴子裡的匕首。”
“很好。”巴魯說,他們的一切裝備都被對方看透了。
巴魯彎下腰,所有人跟著他一起彎腰,這一刻隱藏在人群后的巴扎暴露出來,他的視野忽然開闊。他單手端起騎兵弩,立刻扣動扳機。
扳機上異樣的感覺讓巴扎意識到這是個致命的失敗,他的汗水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