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破壞的跡象。”境天以腳尖撥動足下的落葉,一切景象再自然不過。
“代表什麼?是圓醜把敵人放進去的?”黃馬想印證兩人想法是否一致。他看境天點頭,又說:“所以是內神通外鬼了。”
“你挺會用成語的,人間界的電視教了你不少。”
“是我聰明。”黃馬說:“別去了,我們折返吧,都知道圓醜是奸細,幹嘛還自投羅網。”
“道義問題。”境天堅定的看著黃馬:“他們是因為我才被牽連,縱使救出他們的機率只有千分之一、甚或萬分之一,我都要嘗試。”
“這好像叫作執迷不悟?”
“呵,這叫作擇善固執。”境天深吸一口氣,斂起悠閒:“你別下去,我不想再教任何人犧牲。”
“為了你,值得。”黃馬仍是嘻皮笑臉。
“你知道我為何被關進冰枷嗎?是因為三千年前,我阻礙了魔界入侵人間界。這樣你還要幫我?該是恨我唄,讓你晚了三千年才見識到人間界的美妙,又殺死你這麼多族人。”
“族人?不要為我牽親戚,我們族人是互食的,另一個角度而言,你是幫我減了很多危害。再說,三千年前如果不是你阻止魔界入侵,我現在看到的就不是美妙的人間界,而是炎獄般的人間界,我該要感謝你的。”
說這麼多,黃馬僅是不想放境天一人下去。
境天被說動了,他不能確定此回能否像上次一般幸運不死,像要把話全倒光,他調笑道:“你呢,又是為什麼被關進冰枷?”
“呃,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魔主看上的。”黃馬只說到這兒,境天就爆出一陣大笑。
“哈,明白了,其他不用解釋,我會自己幫你加。”
黃馬緊張的舌頭結巴:“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走唄,要來就來,別後悔就好。”講完,境天潛入地下。
黃馬立刻跟上前。
兩人來到地精通道,冗長陰暗又狹窄的通道。地精無法透過水晶層,可境天與黃馬不受阻礙,偏偏已經習慣這樣的路線。境天走在前頭,步履謹慎,黃馬跟在後頭,腳步一樣的輕佻飄浮。
沙啦!一聲怪響,境天旋即轉頭,後頭一片白紗罩不知何時降落,擋去他與黃馬的連繫。“黃馬。”
半透明的白紗,依然能讓兩人看見彼此,境天伸出手指刺戳白紗罩。未被電擊或燒灼,卻能感應紗線裡頭有股強韌的力量在流轉,要想破壞恐怕得費番力量。
“可惡。”黃馬不悅罵道,一邊想撕破阻攔。絲的冷涼觸感,讓他一摸就知道誰搞的鬼,“圓醜真的背叛我們了。”
“沒關係,我去就行,你回頭吧。圓醜的質動力太強,等你闖過來也差不多虛脫了,沒法幫上任何忙,不如留點力量自保。”境天看看左右的牆,泥裡全藏著同樣的白紗網,縱然黃馬想從別的地方偷雞摸狗,也是拾不到好處真是縝密的佈局,境天憂慮一嘆,只因他現在的處境,等於是被關在一個密閉的白絲網中,就像跌落蜘蛛陷阱的蝶。
振翅是否能逃離?或者得到玉石俱焚的後果。境天苦笑,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居然感應不到地精的氣與人氣。
該不是全被移到別的地點藏匿,那便還好,不是最壞的結果。
黃馬沒離開,臉擠在紗網上喊道:“我等你。”
境天擺擺手,逕自往另一頭走去。待他完全出去後,黃馬身側的牆壁浮出圓醜的臉。
黃馬早知他在,冷冷以餘光斜睨,不屑與他正眼對瞧。同時不要求他放行,因為黃馬知道,既然圓醜做了,就不會再有其他猶豫。
圓醜的門牙嘎吱一聲。
黃馬回道:“不可能,我不會背叛境天的。雖然我與你同樣是魔物,不過─我不認為該因為同樣是魔族,就站在同一方,沒這道理。”
圓醜的門牙再動,黃馬雙手瞬間集起波動力:“我們都是五環,要真的動手,誰也討不到便宜。”
圓醜將欲舉的腳放下。黃馬這才柔和表情,他道:“裡面有多少人?”得到圓醜的答覆,黃馬褪下愁容說:“既然是一對一,就各憑本事吧。”
境天跨進光明處,曝露在未知的敵人面前。他對於撲鼻的血味反感,方才的通道似乎設了術法,並未聞到血的腥臭。瞳孔花了兩三秒方適應光亮,印入眼簾的景象叫他心痛,鼻酸的不能自禁,淚水溼了視線。
山谷內屍骸遍野,泥土吸收了血水變成帶紅的深褐色,不見一根綠苗,全是妖異的赤草。地獄劍山活生生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