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面開門出來的丫環似聽到微響,側首往這兒張了一張,唐肯忙把全身退了進去。
待得一會,那丫環走後,唐肯正想離去,忽聽房內有飲泣之聲傳來。
這聲音熟悉而又陌生,好奇心驅使之下,便往內走去,那房間佈置得甚為奇特,愈走愈是深闊,在一座精雅的黑色屏風之後,還有一層布幔。
唐肯覺得這樣偷窺別人的隱私,似乎有些不妥,正想幹咳一聲示意,卻正好在此時聽到這樣悽而低沉的聲音,像把無數悲思貯積成暗流的碎冰,刺傷心頭。
“關大哥,你死了,叫我怎麼活?你死了,就逍遙了,自在了,我呢?不是說過,誰也不許先死的嗎?!”
唐肯聽得心頭一震,這正是丁裳衣的語音!
這時又聽到丁裳衣抽搐著道:“你把這殘局都留給我,這不公道的,我都不要管了,你活著,我幫你照料,你死後、我要來作什麼?你時常要那班兄弟過得好、活得好,可是,你自己為什麼要死呢?你這樣一死我,我也跟你一起去,大哥,你慢走一步,等我把——”
語音決然。唐肯大吃一驚,再也顧不了許多,呼地衝了進去。
這一衝進去,就瞥見丁裳衣手腕持著利剪,指著自己頸上。
唐肯大叫一聲:“丁姑娘,萬萬不可——”因為衝得太猛,捲起布慢,迎頭罩下,捲住了他的身子,然而他還一味發狠往前直衝,以致“吣波波”數聲,整張布慢裹著他的身子被撕裂了一大片。
唐肯奔至丁裳衣面前,雙手被布慢卷裹著,一時騰不出來搶奪丁裳衣手中的剪刀。
只見丁裳衣穿著白色的內服,烏髮披在肩上,豐胰勻好的姿態更增媚色,雖然她眼神裡有些微驚怒的樣子,但看去依然淡定。
唐肯見到她美豔的樣子,怔了一怔,更加心痛,一疊聲的說:“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丁姑娘”邊說邊掙動,他力大如牛,一掙之下,幔布是裂了縫,反而扯了下來,罩住他的頭臉。嘴巴也給布絮塞住,一時作不得聲。
好不容易才掙出臉來,又想說話,丁裳衣忍不住一笑。
這一笑,好似幽黯的全室都亮了一亮。她背後的黃銅鏡、梳妝奩、披掛在古老椅背的寶藍衣裙都照亮了起來。
然而她的唇紅如鳳仙花汁,臉白如雪,一對眼睛彎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