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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天,沒有王法可言。”

老者問:“那您閣下的稅可繳出了沒有?”

愁容滿臉的人慘笑道:“我們一家五口,一年辛勞工作所得,不過三五兩銀子,而今稅收六兩,教我從哪籌去、我要交得出,也不必成天愁眉苦臉了。”

老者又問那哭喪著臉的人道:“你呢?”

哭喪著臉的無精打采的說:“我祖上三代,一塊田也沒剩下來,跟人耕作到現在,那官吏不知怎的一算,算到我有田七畝,不由分說,要我繳稅”說到這裡,真要哭出來了,“您老說,教我打哪兒拿銀子交去?”

冷血只好安慰他,見怨載連天穿得較光鮮,便問:“您——?”

怨氣連天的道:“我剛把老婆賣到外省去,交了年稅,不料又報稱稅飽叫人劫了,現在,叫我賣什麼好?”

冷血苦笑了一下,見剩下一人仍笑嘻嘻,心裡有一線希望,問:“人人都為繳稅苦,閣下倒是歡容滿面,不知——”

笑嘻嘻的人仍是笑嘻嘻,木然地望著冷血。

怨氣連天的嘆道:“唉,他已經給徵稅的人逼瘋了,哪能回答你!”

哭喪著臉的人道:“我們帶他吃完這餐,就任由他自生自滅了,我們也沒能力再照著他了。”

愁容滿臉的人道:“我倒羨慕他,一家子死的死,瘋的瘋,豬也沒養一隻,連塊遮雨瓦也沒有,倒是不再怕徵稅了。”

冷血聽了,極為憤怒,這時酒菜已經上來了,酒菜淡粗,頗難入口,老者仔細而津津有味地吃著,吃到一半時,後面那四人便嘆息怨憤著離去。

冷血仰脖子一口乾盡了杯中酒,道:“天下哪有這樣子的徵稅法!”

老者淡淡地道:“偏偏此際天下都是這樣子徵稅法,只是看執行者是不是變本加厲,貪得無厭罷了。”

冷血忿然道:“這樣子,怎麼不變得官逼民反!”

老者在吃著最後一塊卷切糕,並小心地掏起最末一片蔥絲,聽到這話,忽抬起眼來,眼光森寒:“你這句話要是給別人聽到,報上去可是抄家之罪!”

冷血冷笑道:“抄家就抄家,我沒有家,要就定我一個死罪!”他本來不喝酒,由於激於義憤,便喝多了,再斟時壺已幹了,揚聲便喊:“小二哥,再來瓶酒!”

小二懶洋洋地應:“大爺,小店就只有這些,再喝,也沒有了。”

冷血也沒心情吃得下,匆匆便起來付帳,老者慌忙道:“我吃的,我來付。”只見他連饅頭皮也吞個乾淨,見到有髒處便用手揩去,揩不去的也照吃不誤。

冷血道:“這餐要您賞面,算我付的。”

老者道:“不行,我付,我付。”

冷血搖手道:“這小小意思,還算什麼!”

老者正色道:“我吃的錢由我付。”

冷血這才意識到老者的堅持,愣了一愣,便道:“這,這一點小錢,怎麼算呢?”

老者一字一句地道:“我向不習慣被人請。我用勞力賺來的錢,替自己付帳,我不要人請,也不要請人。”說罷,又劇烈地咳嗆了起來。這次咳得那麼劇烈,彷彿連肺葉都要嗆出來似的。

冷血忙道:“好,你付,你付。”他加了一句,“你請我好了。”

“不,我不請你。”老者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說,“老實說,我請不起你。”

他自懷裡掏出了一些碎銀,算著算著,還不到一兩銀子,老者苦笑道:“實不相瞞,我的俸薪一年只有四兩銀子,只能省著用,不能亂花的。”

冷血看了於心不忍,道:“尊駕的工作,年餉這般的少,如——”

老者截斷他的話,臉上浮現了一個滿足的笑意:“我喜歡我的工作,錢,多少不是問題,何況,我已幹了三十多年,不想再轉行了。”

冷血也順著他的意思,沒有再說下去,但仍頗為難的看著他手上的碎銀。——那五錢的帳只怕這小店還找不開來。

老者把碎銀端到鼻端細看著,彷彿捨不得,又似分辨不出,那店小二正要苦著臉說:

“客倌,你給我這撮碎銀,我們還是找不開的呀———,話未出口,卻聽喀哧一聲,老者用拇食二指一捏,真的切下一小截正好值五六錢的銀子來,塞到他手心裡。

店小二直了眼珠,不相信他剛才看到的是真的。

冷血也吃了一驚。他知道這老者武功深得不可測,但不知道對方內力竟深厚到了這個地步;那塊碎銀只有指甲般大,要用兩隻鈍指夾下小月形的一塊來,這是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