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伊洛奴狐疑的把揹包交給雅莫薩。
接著狐狸妖精指向扶持石說:快跑!
舒伊洛奴看到腳邊出現很多金色的小蝴蝶,然後腳就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她跳起來衝過扶持石底下,還一路往前衝。
男孩,快追啊!狐狸妖精說。
不等他說完,璽克已經追了上去。
凱巳大為興奮:運氣太好了,居然能看到跑愛情路的場面!等等我!他追了上去跑在璽克旁邊。
雅莫薩拿著兩人份的行李站在原地。剛剛舒伊洛奴和璽克說話時,她一直在教凱巳一些妖精基本知識,她想等那些人跑完一圈就會回來,這時阿灑扯扯她的衣角說:妳的行李掉了。
雅莫薩看看自己的揹包,沒有開口也沒破,她搖搖頭:我的東西都在啊。
妳弄掉了,只是自己不知道。沒關係,還有我們在,這就把她還給妳。
雅莫薩聽不懂阿灑在說什麼。她看不到就在她旁邊,那個穿皮衣、黑色頭髮的女孩露出微笑,跳向她,然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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璽克正在全力往前衝,一轉頭就看到一個老外雙眼放光的跟自己並肩前進,忍不住驚呼:你是哪來的啊?
歐米迪拿。我叫凱巳,很高興認識你!凱巳用燦爛的笑容對璽克說。
我是璽克。
請當作我不存在,繼續進行你的儀式。凱巳用艾太羅語說。
這麼大隻怎麼可能當作不存在!你好歹也穿個迷彩服、插上幾根草或塗泥巴偽裝吧!璽克說。就像科學家靠近野生動物時那樣。
等我準備好就來不及了,你把我當成會跑路的木頭吧!
跑路跟跑步並不通用啊!
妖精看到有人在跑愛情路,全都拿出各種顏色的絲巾對他們揮舞,凱巳開心的揮手回應。接著就是一大堆花劈頭蓋臉的扔了過來。那些是法術造出來的暫時的花,一碰到地面就會消失。但是一時間視野裡什麼都看不到,全是像大雪一樣的花朵。
璽克用手去擋,而凱巳張開雙手擁抱花雨。跑著跑著,他又拉開外套,像飛鼠張開皮翼一樣的伸展開來,一面接住花一面歡天喜地的往前衝。
雖然以前在首都工作時常看到外國人,不過都沒有正式交談過,凱巳是璽克第一個真的認識了的垛洲人。雖然璽克以前不認識垛洲人,按理來說沒有正常的案例可以讓他對照,但他立刻明白到,這傢伙是個怪胎!
舒伊洛奴跑過草地,來到一個環型池塘。池塘的外環和內環各有一圈金色的地磚。最中央的圓形臺子是雪白的。在舒伊洛奴快跑到的時候,水飛了起來,像是倒過來的瀑布一樣朝上流。舒伊洛奴在池邊一跳,從水瀑中穿過去。她覺得身體奇異的變輕了。不是那種魔法性的變輕,而是她的力氣變大了,身體變靈活了,於是就覺得變輕了。她身上有點潮溼,但沒有滴水。她在中間的圓形臺階上停了一下。腳邊的金色蝴蝶變多了。
舒伊洛奴再一跳,輕鬆的穿過第二層水瀑往前跑。水瀑隨即落下,恢復原狀。
璽克和凱巳衝到了池塘旁邊,水又激烈的翻攪起來,凝聚成類似巨蛇的形體,周身纏繞閃電,對著兩人發出警告的嘶嘶聲。那條蛇的頭形狀不定,有時看起來像狼,有時又看起來像牛,有時甚至會像人。牠要是能固定下來的話,不管怎樣都不至於會讓人害怕,但是就因為牠不停的變換,在變化時那個瞬間,牠看起來像是某種熟悉的東西崩潰的模樣,又像是另一種自己應該要認識卻無法分辨的物體,讓人感到害怕。
璽克記得之前透過這裡時阿灑有介紹,這裡是恐懼之湖。水會反映出事主的恐懼。
璽克看著大蛇的眼睛,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人生中許多恐懼的片段。小時候父母過世的時候,恐懼不可知的未來。在村民一個個因為瘟疫死去的時候,恐懼自己最後會獨自剩下。在黑暗學院裡,無止盡的害怕死亡。在街頭流浪時害怕凍餒。
現在恐懼仍然存在於他的心中。他害怕看起來順順利利的一切會突然崩潰,就像他曾經以為安全的家園在一次季節變換裡就永遠消失。
任何東西都有可能突然來襲。他過了許多年才知道,他家園消滅的那一年對整個薩拉法邑朵來說都不好過。氣候異常加上新品種高傳染力瘟疫,就這麼消失掉的地方多不勝數。
誰能保證這一切不會再來一次?除了存心騙人的神棍之外,誰也不敢掛保證。
但是他必須往前走,即使滿懷恐懼,也必須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