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如此爽快,那臣就直說了,求皇上饒子衿歌鳶一命。”
姬嬰坐在御座上看著姬莘,“如果你能給朕一個理由,朕會考慮。”
“如果皇上能饒他們不死,臣願意削去爵位,離開郢城,從此不再出現。皇上亦可不用再擔心有什麼變故了。”
“變故?”姬嬰冷笑,“你以為你還能東山再起嗎?”
“能不能臣不知道,只不過事在人為,皇上應該最清楚這一點吧。”姬莘抬起頭冷冷的看著姬嬰。
空寂的大殿中,兩人就這樣彼此對視著,眼神冰冷。終於,姬嬰譏笑道,“你可知你剛剛的話已犯了謀逆之罪,朕現在就可以把你抓起來。”
“臣今日來早已做好任何準備,只不過現在已經有關於皇上的謠言在百姓口中流傳。皇上當然可以判處臣,只不過到時天下人就不止說皇上這個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恐怕還得說皇上弒父殺弟謀權篡位!”姬莘玩世不恭的笑著,“皇上應該也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吧。”
“哼,你以為就憑几句謠言就能動搖朕的皇位?”姬嬰從御座上站起一步步走向姬莘,“現在的天下是朕的天下,將來也是!”
姬嬰站在姬莘面前,看著他大聲道,“來人啊,請四王爺出宮!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四王府半步,誰都不許去四王府看望。即刻擬旨,沈子衿沈歌鳶的刑期提前至明日午時。”
早有侍衛進來一左一右扣住姬莘的手,想強行將他拉出去。姬莘一把推開侍衛,眼神狠狠掃過眾人,最後看著御座上的男子,冷冷道,“姬嬰,如果子衿歌鳶真出了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姬嬰看著姬莘絕決而去的背影,冷笑一聲,眼神冰冷。
誰還記得小時他們也曾一起捉迷藏爬樹戲弄宮人。
初月元年九月初二,原戶部侍郎沈子衿,原吏部尚書千金沈歌鳶被判斬刑。離午時還有三個時辰,菜市口早已聚滿大批百姓。
姬嬰剛剛回到重華殿,蕭城便急急忙忙進來,“皇上,羨魚在宮門口大鬧,口口聲聲喊著皇上的名字,要見皇上。”
“不見!”姬嬰脫下皇袍,坐到椅上,靠著椅背閉上眼。
“羨魚說皇上若是不見,她便自殺在宮門口。”蕭城額上有微汗,“皇上,羨魚這次不是鬧著玩的,皇上還是見見她吧。”
房中聽得蕭城有些急促的呼吸,姬嬰終於緩緩睜開雙眼,“讓她進來。”
姬莘站在四王府庭院中,看著院中數百個黑衣人,朗聲道,“你們都曾是母后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今日一戰,本王不管你們付出多大代價必須保得沈家兄妹的安全,聽到了嗎?”
“屬下等唯王爺命是從。”黑衣人齊齊抱拳。
而此時郢城郊外一隊人馬正急急而來。
“如果是沈子衿的事,你就不要說了,朕是不會改變主意的。”重華殿裡姬嬰坐在御座上,還未等羨魚開口先說道。
“姬嬰,你現在已經是皇上了,為什麼還放不下?為什麼還要如此咄咄逼人?”羨魚看著座上的男子心痛道。
“放下?”姬嬰諷笑,“你以為我做這一切是為了我自己嗎?放下?說得輕巧!我自幼沒了母親,又不得父皇疼愛,心愛的女子被他們毒殺,誰放過我了?”
羨魚搖頭苦笑,“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穹月姐,你可知穹月姐真正的心思?她只求你平安快樂!”
“不要用穹月當藉口,”姬嬰冷冷說道,“他們不配!”
羨魚看著姬嬰,“我今日才知道原來你心中有這麼多的恨。你怨這個世界,怨它的不公平。你錯了,姬嬰,你的不快樂不是因為你的遭遇,而是因為你自己,你的心。你沒有讓陽光照進來。”
“不,你錯了。不是我不讓陽光照進來,而是他們把我的陽光擋住了。我曾經也對未來充滿憧憬,那裡有我的家還有我心愛的女子。我也曾想過放下爭鬥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現實告訴我,那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讓陽光重新照進來啊姬嬰,你會重新擁有一個家,你會重新遇到一個你深愛的深愛你的好女子。”
姬嬰靜靜看著羨魚,良久說道,“此生此世,我姬嬰愛的,只會是穹月。”
彷彿能聽見風從屋簷穿過的聲音,重華殿裡寂靜無聲。
“那我呢?”羨魚突然開口問道。姬嬰似乎沒想到羨魚會突然說起這個,有些驚訝。羨魚卻笑笑,這話其實她很久之前就想問了,不為別的,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下凡第一個愛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