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上的話,皇后和容嬪都詫異的看著皇上。皇上原來不是不關心的。
“沒···沒事,”容嬪有些受寵若驚,“只是近來天氣炎熱,臣妾吃得少了些。皇上不要擔心,臣妾以後必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天氣炎熱是該注意些,朕讓御膳房的人多做些清淡小菜每日給你送來。”皇上說道。
“是啊,有身孕的人是要挑嘴些,妹妹若有什麼想吃的就告訴御膳房。總之,身子最重要。”皇后走過來拉住容嬪的手,容嬪點點頭。
“既然皇上來了,就多呆一會兒吧,臣妾先行告退。”淑妃向皇上皇后行過禮,轉身走了。皇后看著眼前的情形,亦說道,“臣妾也先退下了。”
摘花宮偏殿內一時只剩下皇上和容嬪及服侍的宮人。皇上走到上座坐下,對容嬪說道,“歡語你坐著吧。”
容嬪是陳琰的大女兒,名喚歡語。陳琰在二十多年前初任光祿寺卿時曾染過一種怪病,為當時還不是皇后的葉七爰的父親葉亙遠所救。所以上次容嬪才會幫著皇后,陷害淑妃。恩情,不能不還。
容嬪看著今日一反常態的皇上,有些不知所措。自她進宮後,皇上對她都是不冷不熱的,不過是每月例行的會到她宮中坐上一回。容嬪撫摸著自己還尚平坦的小腹,這孩子,不過是一個意外的收穫。
“皇上今日似乎心情很好?”容嬪小心試探著。
皇上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笑笑,“歡語你好像不怎麼歡迎朕?”
容嬪神色一震,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馬上低下眼眉,小心翼翼道,“皇上怎會如此說,後宮中的人哪個不是日日盼夜夜盼的盼著皇上來自己宮中。臣妾自懷孕後未曾見過皇上一面,今日見到皇上,才會驚喜到失了態。”
容嬪再抬眼時,眼裡已有隱隱淚光,“皇上怎可說臣妾不想見到您。”
蟬兒侍立在容嬪身側,臉上亦有動容之色。
皇上盯著容嬪看著,哈哈大笑道,“原來歡語你這是在怪朕呢。是朕不好,近段日子政務繁忙沒顧得上來看你。”
容嬪笑笑,“臣妾不敢怪皇上。”
“還說不怪朕。”皇上起身走到容嬪身邊,“昨個兒眉兒還埋怨朕許久不曾去看她,朕才想起來這段時間朕確實有些冷落了你們。”
容嬪詫異道,“是淑妃娘娘讓皇上來看臣妾的?”
“眉兒說懷孕的人心思細,難免胡思亂想,讓朕多來看看你。虧得她提醒,不然朕縱然再怎麼吩咐那些人好好照看你,也想不起還是朕親自來看看好。”皇上說得自然,臉上始終笑著。
容嬪心內早已思緒亂飛,不知淑妃為何會幫著她。畢竟她的孩子是被她害死的,即便她知道自己只是皇后的幫兇。但總是難逃干係的。
皇上看著容嬪的神情,緩緩道,“過去的事眉兒既不想再提,朕也不過分追究。但有些事,容嬪你心裡既然清楚就要明白,可一不可再。”
皇上的聲音低沉如鐘山之磬,容嬪抬眼看了看皇上,心下驚疑不定。難道皇上已經知道是她害了淑妃?還是皇上已經知道她和皇后的事了?
容嬪又想到了小遠子。其實他有一個特別好聽的名字,顧明遠。
他是父親的幕僚,在她十五歲那年,他進了府。人人都說他不僅風姿秀逸,而且文治武功亦是所有幕僚中堪稱第一的。那時她和他常常策馬到郊外的青草灘,一待就是一上午。縱然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躺在地上看藍天白雲,她亦覺得若這輩子便是這樣平淡的度過也是好的。雖然在她來說,這樣的日子雖不夠轟轟烈烈,但有淡淡的開心,細水長流的安詳。那時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進宮。
可是有天晚上父親的一番話卻打破了所有的一切。深藏在寧靜表面下的洶湧不可抑制的噴發出來。父親語重心長的告訴她,他和當今皇后一家的所有牽扯,那些羈絆早已經錯綜複雜的纏住陳家,剪不斷,理更亂。陳家註定要世世代代報效於葉家。誰也逃不掉。
從小父親就是她心中的如天般高大的男子,陳家的脊樑。對於父親的安排,她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顧大哥,亦有些不捨,但並無異議。只是未曾想到,她的顧大哥會放下一切錦繡前程跟隨她入宮。
她欠他太多。
她以為她可以慢慢補償。但是他卻等不了她了。
她忽略了他對她的深情。總是忽略。
直到她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臉上卻還帶著讓人溫暖的笑容,那一刻,她才真切的明白,他是那個在青青草地暢談理想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