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幫他更衣時我才發現,他身上只要是被衣服遮蓋的地方都或多或少有傷痕,就像是被打碎又重新完美地粘合起來地瓷器,有一種殘缺的美。
只是他既然不想說,我也不願去打聽人家的私隱,吩咐了下人照顧好他之後,就帶著刑風去見上官幽然。
還沒走幾步,剛巧就遇見上官幽然派來找我的人。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我無奈地搖頭。
上官幽然冷冷一笑,“你該不會以為奪取了新城戰爭就結束了吧?”
“還要怎麼樣?”我不解地問,“奪取新城北漢軍就不得不撤退,這可是你說的!”
“哼!”上官幽然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兩國相爭,死傷數十萬人的大戰,能這麼無聲無息地就結束?先皇的遺體尚在北漢,而北漢軍撤退後,明月關以北的地方遭此劫難,恐怕沒有餘糧過冬,戰後的修復,賠償,難民的安置,你都不用管了?”
“這”我不禁啞口無言。
“不過,反正我也沒期待你來做這些。”上官幽然放下筆,揉了揉額頭,緩過一口氣,“你只要做一件事就行了。”
“什麼事?”聽說只有一件事,我剛被打擊到谷底的心又活動起來。
“談判!”上官幽然也不賣關子,乾脆利落地道,“跟北漢軍談判。”
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不禁一聲大叫:“不要!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上官幽然一聲冷哼,“你以為我不想代你去?北漢指明瞭要太子親往,不然就毀了先皇遺體。”
“啊?這種招數也未免太損了吧?”我垮下臉,知道這回是死定了。
手一緊,卻是被身後的刑風暗暗握住了,那淡淡的暖意讓握不由自主地心安。我知道,無論多麼危險,至少他會一直陪著我。
“什麼時候?”我平靜了一下心情。
“”上官幽然瞟了我們緊握的手一眼,“北漢軍要將先皇遺體送到新城,也必須在大雪封路前撤回國內,動作一定很快,我看,大約就是七八日後吧!”
“這麼快啊”我喃喃自語著。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就算明知道躲不過,也希望拖得越晚越好,不過看來我這一刀是拖不了多久。
“啟稟太子,軍師!”門外傳來傳令兵的聲音,“京城運來的糧草到了,押糧官在府門外等候召見。”
“叫他進來!”上官幽然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喜色,“有了這批糧食,今年冬天應該不會出現太多難民才是,只要應付到明春就好了!”
“用這批糧食救助戰地的百姓?”我明白他的意思。
“嗯。不夠的部分,就看你在談判中能從北漢手裡要回多少了。”上官幽然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不是吧?你不是也說過北漢不產糧食的嘛?他們自己都不夠用了,哪能給我們。”我不帶希望地道。
“笨!誰說要糧食了?”上官幽然斥道,“有了金錢和毛皮、人參等北漢珍貴特產,我們自然可以向南殷購買到足夠的糧食!”
“又罵我。”我不滿地嘀咕。不過他的話也把我最後一絲敷衍的僥倖心理打消了。要是我失敗了,恐怕今年冬天會有很多人流離失所,甚至餓死吧!我的心還沒有硬到任由這一切發生而無動於衷的地步。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
“進來!”上官幽然道。
京城來人?不知道柳玉一個人好不好啊?我胡思亂想著,思緒早已飄回繁華的京城去了,直到屋裡多出一個人,而上官幽然手裡的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還有事情會讓這個瘋子吃驚?我好奇地看看罪魁禍首,那個押糧官。
沒什麼不對啊?圓圓的娃娃臉,大大的眼睛,除了年紀小了點,也沒缺胳膊少腿的,不至於這麼可怕吧?
“殿下小心!”刑風一把將我拉到身後,手也按在了劍柄上。
“怎麼了?”我看得一頭霧水。
“沒事。”上官幽然已恢復慣有的從容。
“冷寒冰參見軍師。”年輕的押糧官上前一禮,彷彿當我不存在。
“沒想到柳玉這傢伙竟給我派來這麼個麻煩。”上官幽然笑笑,隨即恨恨地看我一眼。
我?我又怎麼了?啊?冷寒冰?那不是
我驚駭地望著那纖瘦的少年,冷寒冰?那天行刺我的刺客?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還有些渾渾噩噩的,上次在太子殿見到的冷寒冰滿臉血汙,一身狼狽,和今天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