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連死後都不肯放過我!我不許你這樣看著我!不許笑!我恨你我恨你”
漸漸的,她已泣不成聲,無力的癱倒在冰涼的墓碑旁。
“沈祈訣,我恨你”
將頭靜靜的靠在墓碑上,她雙眼空洞的看向前方,任由淚水沿著蒼白的面頰流下。
“沈祈訣沈祈訣”
直到全身冰涼的沒有半絲溫度,她才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墓碑上那張未曾變過的清秀面容,薛岑汐緊緊抿住雙唇,剋制般的深深閉起了雙眼。
等再睜開時,那雙不久前才噙滿水霧的雙眸此刻已一片清明,冷靜得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
不多做停留,她快速的離去,只留下一個滿是決然的背影。
清晨的陽光照向轉身離去的人,給她周身打上一層光輝,純淨耀眼得一如四年前的某個清晨。
四年前的那天,薛岑汐剛剛遇見這個男人的清晨,陽光也是如此的燦爛,好似要絢爛到極致。
那個時候的薛岑汐,用孤單這個詞來形容她是再恰當不過的。剛剛獲得全國素描繪畫大賽冠軍的她本是十分高興與自豪的,可是卻又在一夜之間得知了自己已身患絕症,左邊的腎上長滿了惡性腫瘤,除非換腎,否則她只能別無他法的等死。
雖然她爸薛傲風是上海勢力不可小覷的天風門的門主,可是仍舊無法給他的女兒找到匹配的腎源。
不想看著自己僅剩的半年時光就這樣消耗在這冷冰冰的醫院,也不忍心每每看到她爸以及她姐姐薛菁青難過傷心的表情,年僅十八歲的薛岑汐就毅然選擇了離開,或者說是選擇了逃避。
她不能、也不想看著自己是個沒用得只會拖累別人的人,她不想看到她的親人對她失望的表情。
凌晨時分,偷偷跑出醫院,坐上離開上海的火車,前往那個有著她淒涼而又孤單的童年的地方。
黎明前夕,火車準時到達小鎮。她幾經打聽,才查到那個她離開多年的孤兒院。
看著熟悉卻又陌生的院門,薛岑汐微微眯起了雙眼。
抬頭仰望蔚藍色的天空,薛岑汐覺得心情大好。似乎好久,都沒有看到這麼晴朗的藍天了,連呼吸間都泛著新鮮的氣息。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她一定不會和爸鬧這麼久的彆扭,也一定會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只可惜,這世界本就沒有如果
如果有,那麼她最最後悔的,只怕是遇見了那個註定要與她糾纏一生的男人了吧。
走進修葺過的院門,薛岑汐抓緊了包的肩帶,居然會覺得緊張。
時下正是九月,天空晴朗,太陽也不甚毒辣,正是出遊的好時節。大路兩旁的林蔭道上偶爾傳來幾聲鳥叫,彰顯著屬於它們的活力。
陽關透過濃密的樹枝投射到青綠色的草地上,雖不是春天,卻處處透著生命的痕跡。
薛岑汐苦澀的笑笑,看來,如今唯一不夠有生命力的,應該要數自己了吧。
走了沒一會,就看到了那個年代久遠的教堂。薛岑汐眸色一沉,緩緩走近。
慢慢走進教堂,看著兩旁熟悉而又陌生的一排排座椅,薛岑汐心裡一陣瑟縮。
她還記得很清楚,小時候,每當夜深人靜時,她都會偷偷溜出來,跑進教堂。
那時,她會靜靜的站於耶穌的十字像前,合掌虔誠的祈禱,祈禱她的父母,能快些找她回去。
薛岑汐看著眼前熟悉的耶穌,內心不禁一片苦澀。兒時的願望倒是實現了,只可惜現在
微微嘆口氣,薛岑汐轉身,落寞的出了教堂。
漫步般的朝著兒時遊玩的操場空地走去,拐過一面牆壁,視線頓時空曠。
天空中,一架粉色紙飛機劃破空際,緩緩下墜,落於她腳邊。
頓了下,薛岑汐彎腰,撿起那架折得還算精緻的紙飛機。
疑惑間,一道甜美稚嫩的嗓音響起。“姐姐,你能把這隻飛機還給我嗎?”
薛岑汐低下頭,看著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被小女孩的天真感染,她慧心笑了。
彎身,輕輕撫了撫女孩柔軟的頭髮,薛岑汐笑著將紙飛機遞與她。
一拿到紙飛機,女孩說了聲謝謝,轉身就一溜煙的跑開了。
薛岑汐的視線也隨著女孩活蹦亂跳的身影而移動著。
不遠處,聚集著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將兩個年輕俊逸的男人圍於其中。
兩個年輕的男人似乎是在講著趣事,不時惹來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