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厲衡陽漸漸遠去的高挺矯健的背影,李太后不由地喊道:“陽兒,難道在你的心目中,哀家竟然比不上區區一個臣下?”
厲衡陽的背影好似呆滯了一下,然後才沉聲回道:“母后先捫心自問,您到底把朕看成你的兒子,還是看成您統治蒼瀾大地的傀儡?”
此言語罷,厲衡陽再不回頭,只是一路疾步離去,留下李太后一人頹然坐在椅上,終於意識道,厲衡陽早已不是十年以前,那位對她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兒皇帝了。
將陳關河的母親安頓好之後,厲衡陽回到宣室,一人坐在御案上生悶氣:母后以前做的種種,朕都既往不咎了,為何她還要一路緊逼,讓朕身邊都找不出一名得力的近臣。難道朕身為皇帝,就註定要做一個孤家寡人?
蕭迦傲見厲衡陽臉色沉鬱,知他心中不快之極,今日此事雖然針對於她,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李太后就是無法容忍他的兒子有自己的治國主張。歷來親情與皇位,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兩極,深受其罪的蕭迦傲,不由地對厲衡陽生出一些憐惜的柔情。
“陛下,這件事是臣不好。”
“不,這件事不怪愛卿。朕要用什麼人,輪得到別人說三道四嗎?歸根究底,母后這麼做是衝著朕來的,對廷方是這樣,對你也是。朕如何能不知?”
“陛下,要對抗朝中的門閥勢力,您切不可心軟。您光有臣一人還不夠,您還需要更多的能人志士,才能將朝中的腐陋之風一掃而光。”
“朕明白,下一輪科舉,朕就準備派愛卿為主考官,朕要借愛卿的手,親自提拔一些人才”
“不要等到科舉,如今就有一個極好的人才。”蕭迦傲順水推舟地說道。
厲衡陽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你是說,關在天牢之中真的陳關河。”
“沒錯。”
“朕說過,只要愛卿不說,朕絕不問你的來歷。但是冒名科考一事,的確是愛卿的不對。朕要是救了獄中的陳關河,愛卿可有什麼表示嗎?”
蕭迦傲極為爽快:“臣欠義兄太多的人情,所以只要陛下開口,臣一定照辦,絕不皺一下眉頭。”
厲衡陽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那朕讓你以身相許呢?你也照辦嗎?”
厲衡陽明顯是開玩笑的,像蕭迦傲這般清高孤傲之人,怎會行那種露水苟合之事,他只是想看看她尷尬難堪的神色,以此取樂,誰知蕭迦傲果然眉頭也不曾皺一下,非常乾脆的說:“一言為定,臣一定照辦。陛下莫要拖延,快去救人吧。”
第二十四章 吃幹抹淨
厲衡陽愣了一下,蕭迦傲回答時的爽快讓他有些不可置信,蒼瀾國的女兒,不管性格如何爽朗,總不會在這件事上如此痛快。
難不成,一直以來,朕竟意會錯了,他其實是個男兒身。
眼見厲衡陽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蕭迦傲不由地挑了挑細眉:“怎麼,陛下不信?”
厲衡陽笑道:“不是不信,朕是不敢相信。愛卿,你真是一個女兒身嗎?”
蕭迦傲也不答話,極為乾脆地開始脫衣,外袍脫了脫內衫,內衫脫了脫中衣,中衣脫到一半,剛露出如雪玉般晶瑩的肩胛和半邊如酥酪一般的峰巒,被厲衡陽喝止住了。
“夠了,朕現在信了!”
厲衡陽的眉間不住的跳動著,忙解下自己的外衫,體貼地披在蕭迦傲的身上,鄭重其事地囑咐道:“愛卿在其他場合,可千萬不能如此隨便,會被佔便宜的。”
蕭迦傲並未理會厲衡陽的話語,只是催促道:“陛下,您快去救陳兄。您若是再不去,臣就要去劫牢了。”
厲衡陽沉下臉來,雙眸微微眯起:“愛卿,你是朝廷命官,怎可如此不知法紀。”
“朝廷的刑部就可對人濫用私刑嗎?臣從來就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若要有人對我的義兄不利,臣以後一定讓他百倍償還,不論是誰。”蕭迦傲的話語如金玉撞擊,鏗鏘有力,不帶絲毫的猶豫。
“總是,朕會保你義兄平安的。以後朕還要重用愛卿,朕不許你胡來!”厲衡陽丟下這句話之後,便披上玄色披風,帶著錦衣衛消逝在玄墨宮中。
外面突然狂風大作,暴雨連綿,豆大的雨點敲擊在宣室上面的墨色琉璃瓦上,丁當作響。
蕭迦傲看著厲衡陽遠去的背影,暗道:還真是一個值得依靠的男人,可惜,我不是一個需要依靠的女人。
刑部的詔獄,向有十進九出一人生還的威名在外,詔獄的最深處,就是俗稱“鬼見愁”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