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淚水流出了沈思絲的眼眶,她知道,儘管厲焰是她的親生兒子,他也依言尊他為皇太后,但是在他的心目中,她永遠比不上眼前的這抹如夢似幻的倩影。
“太后,您怎麼了?”瀾珀在身旁關心地問道。
“走吧,帶著哀家回去吧,哀家原本就不該來的。何必自取其辱呢?”
剎那間,沈思絲好似心灰意冷,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一般。
“唉,您想通了就好,回去吧,太后,回去吧。”瀾珀小心翼翼地扶著沈思絲,走之前看意味深長地看了蕭迦傲一眼,微微上挑的眼角寒光一現。
蕭迦傲依舊低頭撫琴,看似渾然不覺,其實沈思絲和瀾珀一踏進披香殿,她就聽出了腳步聲。她自然知道沈思絲前來的目的,卻懶得理她,依舊自顧自的彈曲。
容沁悄悄地來到蕭迦傲的身邊,低聲回稟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好似來了,是不是要奴婢請她進來?還是說,讓奴婢去請陛下前來?”
一陣清越的琴音過耳,蕭迦傲淡淡地說:“容沁,這三伏暑熱天的,也難為有人會穿那麼多的衣服,難道就不怕渾身生痱子嗎?”
“這個嘛”容沁低頭淺笑了一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隨她去吧。她愛來就來,愛說就說,愛走就走,沒必要放在心上。”
“是,可是”容沁轉眼一看,訝道:“哎呀,皇后娘娘,太后她又走了”
“走了就走了唄,連茶水都可以省了。對了,陛下最近那裡有什麼動靜?”
“聽錦衣衛司空大人說,陛下最近找了禮部尚書,硬逼他找出前朝的典制來,否則就要將他罷黜。”
“什麼前朝的典制?”蕭迦傲明眸微抬,有些狐疑地問道。
“哦是兒皇帝名正言順娶繼母的典制,聽說陛下最近逼禮部尚書逼得很緊,禮部尚書都想投河自盡好幾回了,又被陛下派人救回來,說是找出來再死,找不出來不許死”
“當”的一下,蕭迦傲手上的宮絃斷了,她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這個小子,又要幹什麼?別一年一個花樣,鬧得大家都不得安寧打亂了本宮的計劃”
第六十二章 誘嫁或逼婚
蕭迦傲搬進披香殿的時候,是仲春時分,滿園牡丹花開,馥郁四溢,可謂人間仙境。平平穩穩度過盛夏與秋涼,到了隆冬,厲焰的險惡用心才悄然顯露。這披香殿四面透風,兼之涼綢輕薄,等到那大雪紛飛,寒風凜冽的時候,怎麼住人?
雖然披香殿裡足足放有三個黃銅鎏金的麒麟火爐,蕭迦傲依然覺得寒風沁骨,裹著厚厚的一張大毛皮的毯子,正在御案前批改奏章。
此時,厲焰正斜斜地靠在她的對面,一身硃紅色的繡金龍袍,領口半掩半開,稍露出他線條勻稱而充滿力量的前胸,火爐中的火光映在他的丹鳳雙眸上,眼波璀璨如星。
厲焰笑嘻嘻的,頗有些撒嬌的意味:“皇后,你嫁給朕吧?”
蕭迦傲愣了一下,手中的玉管羊毫筆微停了一停,稍稍抬起頭來,深深凝視了厲焰一會,然後又低下頭去,淡淡地問:“禮部尚書柳觴怎麼了,本宮好一陣子沒見到他了。”
“哦,他呀”厲焰稍稍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鬢髮,有些尷尬地說:“他告病在家吧,這個膽小如鼠的人”
“陛下,我聽說你逼他逼得跳河?”蕭迦傲的口氣頗為嚴厲。
“朕才沒有”厲焰意圖狡辯,卻抬眼看見蕭迦傲微微收縮的碧眸,不由地說了實話:“朕不過是讓他找一點符合聖意的典制,他找不到也就算了,還以死相抗,朕會那麼容易讓他死嗎?”
“所以禮部尚書就因跳河以後受了風寒而臥病在家?”蕭迦傲重重地擱下了手中的玉管羊毫筆,頗為不快:“陛下,你到底想怎麼樣?朝政除了軍務以外一律都不管,還逼著禮部尚書做出這麼荒唐的舉動。本宮實在是”
厲焰倏然站起來,如一陣清風般就來到了蕭迦傲的身邊,將頭枕在她纖細優美如牙雕一般的肩膀上,輕輕地在她白膩的頸項上呼氣,弄得蕭迦傲感覺頸部陣陣酥麻:“你對朕忍無可忍了是不是?朕也一直奇怪,如皇后您這邊高傲之人,如何能對朕的放肆舉動一忍再忍呢?你告訴朕好嗎?”
“你真的想聽?”蕭迦傲冷冷地問道。
“當然。”厲焰一邊回答,一邊悄悄地將修長有力的右手伸出,那手形狀極美,如玉雕一般,就要探入蕭迦傲的衣襟。
“因為這是厲衡陽留下的江山,本宮不忍他一生的心血付之東流。”蕭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