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焰眼見他這樣,笑道:“看來周總管昨日收穫頗豐呀。”
周登白淨如饅頭的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然後皮笑肉不笑地道:“都是託陛下的鴻福。”
厲焰點點頭,又問了問侍立身邊的莽圖:“北疆那邊,是不是有很多百姓要來京城?”
莽圖躬身抱拳道:“正是。他們聽說陛下登基稱帝,都喜不自勝,定要前來恭賀。”
厲焰點點頭:“也難為他們了。除了每人的十兩紋銀之外,他們來京的盤纏和在京的費用,宮中全包了。”
周登的臉不由自主地又抽搐了一下:哎呦我的媽呀,這又該多少錢,宮裡還怎麼過年,人人都喝稀飯吧。
此時,司空牧一身戎裝走了進來,與周登一樣,他也肩負著重大的使命——逼文武百官簽字畫押,但是他帶去的並非白花花的紋銀,而是穿腸毒酒——要麼畫押,要麼喝!
“怎麼樣?”厲焰抬了抬細眉問道,眼見司空牧滿臉的風霜之色,眼中戾氣湧現,可見他過了一個極不痛快的除夕。
司空牧半跪下來回稟:“朝中各六部大臣都簽了,只有戶部尚書寧死不從。”
“這麼說,他已經死了?”厲焰淡淡地問道。
“沒有,屬下不才,沒讓他喝那杯毒酒。陛下,許大人畢竟是前朝重臣,就這樣處死了,陛下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他還說了什麼?”厲焰並未生氣,只是輕描淡寫地問道。
“他說,尋常女人也該為先夫守寡,何況是一國之後?皇后若是存了這個心思,簡直是毫無廉恥之心。”
“他對朕違命也就算了,他竟然還敢辱罵皇后?若不是皇后一直保著他,他以為他能活到今日?”原本厲焰一臉雲淡風輕的,聽到此處,眼中寒光立現,重重哼了一聲。
“許大人是這麼說的。”
厲焰倏然站了起來,如一頭雄鷹在大漠上猛然展翅:“好,朕這次倒要去親自會會他,看他能知廉恥到什麼地步。”
第六十四章 引誘
青衣江是京城裡面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每逢節日都張燈結綵,熱鬧非常。今年的大年初一卻過得異常冷清,因是因為去年剛被朝廷扣留了火耗與冰炭錢,囊中羞澀,第二,當然是除夕夜被錦衣衛指揮使司空牧逼籤畫押的緣故。雖然眾多文武百官裡面明白,皇后成為厲焰的正宮是遲早的事,但是被逼在請願書上簽字畫押,心底總覺得有幾分不爽,只是迫於厲焰的淫威,在面子上不敢表露出來。是以,洪武二年的這個新年,青衣江備顯寂寥,連青石板路也透著清冷破碎的月光。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這裡就有一家熱鬧的。戶部尚書許昌的府上,被錦衣衛圍得水洩不通,厲焰一聲朱衣龍袍,在眾人的簇擁下,踏入了許昌的大門。
許昌此時正在他第四房小妾柳煙的房裡就寢,被錦衣衛從暖和的被窩裡面拖了起來,連他的那個以美貌多才著稱的小妾也被揪了出來,在刺骨的寒風中,跪在厲焰的面前簌簌發抖著。
“許大人,你倒是會揀日子風流快活呀?”厲焰挑著細長的修眉,冷冷地說道,聲音清冽而略帶磁性,就好似焦尾琴的琴音,泠泠作響。
厲焰一想到許昌滿口仁義道德,卻在六十歲的高齡還抱著十幾歲的妙齡女子風流纏綿,一邊宣揚禮義廉恥,一邊自身放蕩不羈,他心裡就十分不爽,只是面子上依舊不動聲色。
“陛下,臣在自己的家中,所作所為也沒有觸犯蒼瀾律法吧,陛下您難道也這都看不過去?”
“朕才懶得管你家邸中的事呢。朕只不過讓你許大人籤個名罷了,你不願意也就罷了,還怎麼可以辱罵皇后?”
一聽這言,許昌頓時來了勁,抖擻起精神道:“陛下,您要娶皇后一事,萬萬不可。好女都不事二夫,何況是一國之後?微臣認為,皇后若是如此,簡直就是丟盡了祖宗的臉面,那”
厲焰越聽臉色越是冰冷,聽到後來突然粲然一笑,如黑夜中突然綻放的紅牡丹,美豔絕倫中帶著一點邪魅,眉梢眼角皆是風情入骨。
他不理許昌的高談闊論,反而慢慢踱到柳煙的面前,微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柳煙雲鬟半偏,衣衫不整,肌膚幼細,光滑如脂,眉眼明媚,楚楚動人,眼見厲焰這一俊美如天神的君王如此淺笑詢問,頓時心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奴婢名叫柳煙。”柳煙低聲回答道,聲音柔媚可人,頗為動人。
厲焰點頭讚歎,眸中一點光華,極為誘人:“柳煙,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