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默然不語。
厲衡陽此時正色道:“玉瓊姑娘,在下是範廷方的多年好友。此次入得京來,就是為了打探廷方被逼去縉雲國一事。姑娘若有什麼事情要告知範大人,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玉瓊依舊搖搖頭,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厲衡陽從懷裡拿出一塊玉佩,上面雕著幾桿瀟灑清逸的青竹,並刻著範廷方的字“亭圓”,青翠瑩潤,栩栩如生。
厲衡陽將玉佩遞了過去,問道:“姑娘可識得這塊玉佩?”
玉瓊拿起玉佩一看,與範廷方隨身的玉佩果然是天生的一對,才信了幾分,便道:“奴家自知道範大人被逼去了縉雲國,就知道此事怕永遠不能昭雪。不過範大人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和奴家提過,要是日後有人拿此玉佩來見,就告知實情。”
“玉瓊姑娘,其實你是範大人在此的臥底,對嗎?” 蕭迦傲心思機敏,見此情景,已經猜中了三四分。
“奴家原是揚州人氏,前幾年家鄉連年水災,莊稼顆粒無收,爹孃無奈,才將奴家賣到青樓來。奴家在這裡賣身賣唱,原以為此生再無重見天日的希望。誰知有一次奴家接客的時候遇到了範大人,他答應奴家,只要奴家照他說的去做,事成之後,他就會贖奴家出去。沒想到,當範大人的案子才查出一點端倪,他就” 玉瓊楚楚可憐地用手絹掩面,想是極為悲傷。
厲衡陽此時沉聲道:“範大人讓你查的案子,是不是就是揚州堤連年決口的那一宗?”
揚州南面的揚子江乃蒼瀾國第一大江,年年洪水氾濫,厲衡陽每年都花大力興修河堤,河堤卻年年決口,厲衡陽覺得此時蹊蹺,怕有人禍,所以讓範廷方去查,誰知查到一半,他就被逼遠走他鄉。
玉瓊淚眼盈盈:“正是那宗案子。範大人說查出那個案子之後,不但要贖奴家出去,還要還奴家一個公道。沒想到”
“有什麼話,你和我說也是一樣的。我自有辦法將你弄出去。”蕭迦傲覺得玉瓊身世可憐,長得又楚楚動人,不由地起了憐弱之心,連話語都顯得溫柔了許多。
“這間殷紅樓,雖說是媽媽的產業,背後卻有揚州刺史撐腰。像奴家這樣的女孩子,受了水災以後無處過活,就被賣到這裡來。聽說揚州刺史杜大人在京城極有權勢,置有很多產業範大人還說,杜大人的後臺來頭極大,他也惹不起,說要等聖上得勝歸來才”
聽到這裡,厲衡陽的星目微微眯了起來,心中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他在出徵之前,曾吩咐過範廷方查幾樁大案,看來都已經初見端倪。也許正因為如此,範廷方才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被逼遠走他鄉。
怎麼,以為攆走朕的左膀右臂,就可以在朕的眼皮底下為所欲為嗎?
眼見厲衡陽的眼中射出如淬火的利劍般的光芒,玉瓊頗為害怕,不由地慢慢地後退幾步,蕭迦傲笑著拉住她,輕輕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玉瓊姑娘,你繼續留在這裡打探訊息。以後我會派人與你繼續聯絡的。事成之後,你馬上就可以得到自由。”
“與奴家聯絡的,是這位陳大人嗎?” 玉瓊玉蔥似的纖長手指,指了指蕭迦傲,顯然她對她極有好感。
厲衡陽明亮的星目望著蕭迦傲,徵詢她的意見,她若是點頭,就表明她答應徹查範廷方接手的案子,行他未盡之職責。
此時,蕭迦傲的清澈的明眸也正看著厲衡陽,在默契的目光交流之下,蕭迦傲極輕極緩也極堅定地點了一下頭,厲衡陽的心中不由地湧起一陣暖意,平生第二次覺得可以完全信任一個人。
蕭迦傲站了起來,對玉瓊說:“玉瓊姑娘,你在這裡要注意安全,一旦有事,就派人知道我。如今我就住在範大人的府上,你應到知道路怎麼走。”
“奴家有些害怕,怕到時” 玉瓊如風雨中的柔嫩柳枝,好似隨時隨地要受到暴風雨的襲擊。
“別怕,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保護你的,我保證。”眼見玉瓊怯弱不堪,蕭迦傲不由地對她心生憐惜之情,此時的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個弱不勝衣的嬌美女子,以後會成為她一生中爭鬥最持久的仇敵。
第二十章 風雨彩虹
厲衡陽和蕭迦傲走出殷紅樓以後,眼前的美景都好似褪色了一般。只有一輪明月掛在半空,圓滿如初。
“愛卿,能陪朕賞賞月嗎?”厲衡陽原本爽朗的聲音,竟不由地低沉了幾分。
“可以,陛下想去哪裡?”
厲衡陽用手向前一指,道:“那裡,小孤山。”
小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