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迦傲開堤淹良田一事,在京城裡鬧得沸沸揚揚,眾多豪富鄉紳固然是咬牙切齒地罵,卻有很多平民百姓感佩蕭迦傲的功德,送來各色的瓜果禮品,燒鵝醃雞,還有人不遠千里前來,只為了目睹一下 “玉面狀元陳青天”尊容,就好似她有三頭六臂一般。蕭迦傲不勝其煩,整日除了上朝就是一心讀書,讓陳昇一律閉門謝客。
誰知臘八那天,宮裡來了一位衣著光鮮的老公公,帶來了李太后賜的一罈極品琥珀酒。
蕭迦傲原本是想收下就丟在一邊,誰知道那位老公公極為堅持,一定要蕭迦傲當面飲了才肯回去。
眼見汝窯青花瓷的碗中慢慢一碗如珍貴琥珀般的明澈液體,陳昇急了:“公子,這酒你不能喝。”
“嗯?太后賜酒,誰敢不喝?”老公公尖細著一把公鴨嗓子,陰陽怪氣地質問道。
蕭迦傲很有氣勢地擺了下手:“我喝。”
我如今也是朝廷命官,諒李太后也不會如此亂來。
纖纖素手已經伸去拿那個汝窯青花碗,突然後面傳來小林子的聲音:“陛下駕到。”
厲衡陽一身英挺的戎裝,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一看那杯中的琥珀酒,便道:“這不是宮中的御酒嗎,怎麼會到這裡來。”
說罷便拿起來,佯裝要喝,把個老公公急的:“陛下,這酒你不能喝?”
“哦,為何?” 厲衡陽把酒舉到鼻下聞了一聞,然後遞給了身邊的錦衣衛指揮使司空牧:“你來喝吧。”
司空牧毫不猶豫,拿起酒碗一飲而盡,喝完以後抹抹嘴,好似在細細辨別這美酒的滋味,然後在厲衡陽低聲言語了幾句。
厲衡陽聽了以後,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說:“張公公,宮裡的規矩,內宦不得結交外官,想必你是知道的。怎麼明知故犯呢?”
“不是,老奴只是奉了太后之命”
“怎麼,還要把事情扯到母后身上,難道要朕帶著你到慈寧宮去和母后對質?”
“老奴不敢,是老奴一時糊塗。不過老奴只是仰慕陳大人的為人,想來高攀一番,並未有歹意。”
蕭迦傲微微一笑,不再計較,陳昇卻在背後暗罵道:口蜜腹劍,仰慕你個頭。
張公公敗退了之後,厲衡陽拉著蕭迦傲來說:“朕要到京郊細柳營去一趟,不放心,順路來看看愛卿,沒想到真的有事發生。”
“陛下,那酒”
“此事甚為複雜,朕以後跟你細說,總之最近一陣愛卿小心一點,沒事莫要外出。除了朕的宮裡和自己府上,誰的東西也不要吃。”厲衡陽說的鄭重,將一塊毫不起眼的黑色鐵牌塞入蕭迦傲的手中:“這是蒼瀾太祖傳下來的免死鐵券,除了謀逆罪之外,其他一切罪名皆可免除,送給愛卿防身。”
見厲衡陽如臨大敵,蕭迦傲不由地哭笑不得:“陛下,您這個樣子,臣怎麼覺得臣的半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了呢?”
蕭迦傲跨上赤兔馬道:“總之愛卿一切小心,朕先去京郊細柳營閱兵,回來再來看你。”
厲衡陽的擔憂並非毫無道理,自古在蒼瀾國,凡是為民請命,不畏豪強的清官,被暗殺的次數可不是一次兩次。那夜,蕭迦傲一人正在花廳看書,忽有一支火箭以迅疾無倫的速度射中了花廳的窗格,雕花窗上糊的乃是輕紗,頓時燒了起來,不久就蔓延到門板。
蕭迦傲將汝窯花瓶裡面的清水全淋到自己的身上,一腳踢開花廳門衝了出來,問道:“怎麼回事?要殺人放火,毀屍滅跡嗎?”
原本守在門口的錦衣衛立即衝了進來,司徒牧對她抱拳道:“大人莫慌,只是幾個會放暗箭的宵小之輩,在下已經派人去抓了。
司徒牧生性穩重,武功高強,蕭迦傲對她頗有好感,便笑著對他點點頭。
蕭迦傲人雖然平安無事,但是整個花廳卻已經燒的支離破碎,濃煙滾滾,火光沖天,弄得四鄰八舍都趕來看熱鬧。
等厲衡陽連夜趕到的時候,整個花廳已經燒成了焦炭,蕭迦傲渾身溼透,負手站在一邊,默然不語。
朕如此寵信的人,竟然明的暗的都敢來加害,太不像話了。
厲衡陽深受刺激,對著蕭迦傲吼道:“快點收拾包袱,和朕回宮去。今日你就睡在朕的寢宮之內,看誰敢再動你一根寒毛?”
蕭迦傲一聽,頓時傻眼:就算你是一片好心,也犯不著吼的整個咸陽的人都知道吧。四鄰八舍都在這裡,我好不容易掙來的“玉面狀元陳青天”之名,就這麼給你毀了?
第二十二章 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