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會給小孩氣球的,他只喜歡橙色,每次一定要綁在椅子上,而且是他最喜歡的那個女服務生給他綁上,他才開心,吃飯的時候就一個勁兒朝她笑,結果人家都叫他橙子寶寶”
“我講這些,你會不會覺得無聊——”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說了一堆,她微窘地開口。
“我在考慮我是不是該換工作。”霍遠微笑,一本正經地回答。
“嗯?”
“我發現小遊這些趣聞比目前的工作更吸引我。”黑眸裡閃過愉悅的笑意。
“那你就錯了,他絕對是個大麻煩,”知返因為他的話而釋懷,語氣輕快了許多,“等你看見他尿床的時候就知道了。”
“小孩都有尿床的時候。”霍遠寬容地替酣睡中的小傢伙開脫。
“呵,他曾經畫了非常形似的東半球,亞歐大陸的輪廓清清楚楚。”
“可有大洋洲和非洲?”霍遠興味極濃。
“豈止,南極洲都沒遺漏。”
這回輪到霍遠失笑不止:“有性格,我喜歡。”
大概是他胸膛因此抖動得厲害,哆啦A夢的大腦袋抬起,朦朧的大眼睜開望著他,霍遠一怔,頓時大氣也不敢出,幸好,幾秒之後,藍色的貓腦袋又懶洋洋地垂了下去,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趴在他身上。
“我說,”霍遠遲疑地開口,向來鎮定的臉上露出少見的忐忑表情,“他會不會畫地圖?”
“這個啊你自求多福。”知返藏在薄毯下的手要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大腿,才不至於讓自己幸災樂禍地笑出聲來。
“晚安,親愛的。”她難得好心地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伸手關了閱讀燈,心安理得地閉上眼。
這是什麼母親啊?
霍遠無語地瞪著她的睡顏——可他又不敢把身上的小傢伙弄醒,與其三個都睡不了,不如就犧牲他一個好了
五十六、獨倚樓
從小遊的育兒所出來,才發現眼前的街道並不陌生。
循著記憶下意識地往前走,穿過人行道,經過小區大門,蔥鬱掩映下先是雕花的羅馬柱陽臺,然後熟悉的紅瓦白牆儼然在目。
門前的湖上多了一架造型別致的鐵橋,想來也是怕時間久了,以前的那條小木橋不夠牢固,依然記得那時吃完晚餐,兩人一起牽著手去散步,過橋時聽著一致的腳步聲,她都會開心地笑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回來霍遠並沒有回這裡住,而是在酒店開了房間。她心裡雖有疑慮,但也不方便多問。
大概是週六,住戶都在休息起得不早,周圍靜悄悄的,知返索性在鞦韆椅上坐下來,看著閃著點點金光的湖面發呆,腳尖輕點,晨風迅速地拂過臉頰,有一些涼意。閉上眼,心底忽然有些苦澀——她這是在做什麼,一個人跑到這裡?
之前的兩年裡,她一直活在過去,可突然間他又一次闖入她的生活,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容顏,最近她常常有些混亂,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甚至有時候她常常有種恐懼的感覺,彷彿從前的那個霍遠在漸漸離她而去,又彷彿所有的回憶都不過是她一個人編織出來的幻想,歲月漸逝,而她竟不知何去何從。
忽然間,覺得很害怕。
彼此的過去,已被順時針忘記。
要怎樣才能證明,他們是愛過的呢?
如果,如果他永遠也想不起來,那該怎麼辦?
對岸傳來一聲門響,接著有人走過鐵橋,高跟鞋發出清脆的聲音。
心中一跳,知返猛然睜開眼。
那人的腳步聲也嘎然而止。
知返緩緩地站起來,手緊緊地抓住鞦韆上的鐵鏈。
“居然是你,”蘇瑾望著她嘲弄地一笑,目光並不算友善,“怎麼,回來了?心情這麼好,來瞻仰故居?”
“蘇小姐言笑了,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地方,算什麼故居?”知返無視她語氣裡的諷意,淡笑應答。
她太過平靜的表情讓蘇瑾有些不爽:“你有沒有聽說,他忘了你?”
“不用聽說,他以實際行動告訴了我。”
“你們在一起?”震驚地瞪著她,蘇瑾的神色明顯一僵,隨即像想到什麼似的微微一笑,“不過,他還是沒想起你,對不對?”
否則,眼前這個女人也不會大早上一臉失魂落魄地坐在這裡。
隱隱地,她的心裡有些不忍,但終究抑制下來——愛情這東西,人各有命,自顧不暇還來不及,又有誰會委曲求全。當日,可有誰憐惜過她?縱使如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