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揚平靜地說:“他有點發燒,我喂他吃了退燒藥,順便給了他一顆安眠藥,現在大概又睡著了。”
蘇西點點頭,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其實他也挺可憐的,一直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裡,他想象中的哥哥根本就不存在”
“你先回去吧。”安揚打斷了她,“忙了一天,你也累了。”
蘇西忙說:“我還是留在這裡吧,他們這次派出的殺手可不好對付。”
“沒關係,這裡是我的私人別墅,知道這地方的人不超過五個,再說,那些殺手此刻正在想方設法混進醫院裡暗殺那個假安洛。”安揚微微笑了笑,說,“你先回去,這裡有我,不會有問題的。”
蘇西微笑著敬了個禮,“那我走了啊,老大。”
安揚點點頭,“嗯,路上小心。”
等蘇西離開之後,安揚這才輕輕皺著眉頭轉身走到客廳,拿起電話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耳邊傳來一個男人冷靜的聲音。
安揚低聲道:“別裝了,悅平,我有急事想見你,你現在有空嗎?”
周悅平淡淡道:“安Sir,你們特案組查案不分時間的嗎?現在是晚上十點,我也要下班休息,有事明天再來查。”
“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想見你一面。”安揚微微一頓,“這次,是我的私事。”
周悅平沉默片刻,“好吧,認識你算我倒黴。你在哪裡,我直接過去找你。”
半個小時後,周悅平的車子停在了安揚別墅的門口。
安揚下樓把他接到客廳,周悅平環顧一遍四周,說:“有潔癖的男人果然可怕,家裡收拾得就跟殯儀館一樣乾淨。”
“你非要損我幾句才高興?”安揚微微笑了笑,倒了杯煮好的咖啡遞給他,“喝咖啡嗎?”
周悅平搖頭,“不了,我不愛喝咖啡,尤其是藍山咖啡。”
安揚坐到他的對面,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說:“你就知道這一定是藍山?”
周悅平說:“廢話,跟你熟的人都知道,你對咖啡很有講究,花大價錢買來正宗的咖啡豆親自煮來喝,而且只喝藍山。”微微一頓,嚴肅地道,“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你這種行為,可以算是輕度的偏執型人格障礙。”
安揚看著咖啡,沉默片刻,低聲道:“我的習慣,也只有最熟悉的家人和朋友才知道,可是他怎麼會知道?”
“他?”周悅平驚訝地抬頭,“他是誰?”
安揚輕輕皺眉,“一個陌生人,卻一口說出了我所有的習慣。喜歡黑玫瑰,喜歡喝藍山咖啡,喜歡吃竹筍和茄子,煮粥的時候從來不放香蔥。你認為這有可能嗎?”
周悅平搖頭,“不會吧?你這些奇怪的習慣,很多連我都不知道。”
“所以只能有兩種解釋,一種是他瞎猜,卻全都猜對了;另一種,就是他真的認識我,而我卻不記得他。”
“”周悅平沉默片刻,“說了半天,他到底是誰?”
安揚微微一頓,“是個被診斷出精神分裂症的可憐人,他一直出現一種幻覺,在幻覺的世界裡,他有一個對他很好的哥哥。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幻覺中的那個哥哥,所有的習慣都和我一模一樣。”
周悅平輕輕皺起眉頭,“這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你知道,我是獨生子,並沒有弟弟。可是我今天看見他,卻有種奇怪的熟悉感。他提到的另一個人的名字,我好像也在哪裡聽過。”
“難道你認為,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
安揚點了點頭,“我懷疑自己曾被做過催眠術。”
“怎麼突然產生這樣的想法?”
“因為我的記憶總有一段接不上,我的童年裡,好像有一年左右的空白。”安揚扭頭看向周悅平,說,“今天找你來就是這個原因,如果我真的做過催眠術,那一部分記憶,能不能重新找回來?”
周悅平想了想說:“最好能找到當年為你做催眠術的心理醫生,如果換人來做,很有可能導致你的記憶出現錯亂。”
“由你來做吧,你的專業水平,可以把這種風險降到最低。”
周悅平道:“風險就算再低,那也還是存在的,我不能保證你不出事。”頓了頓,又嚴肅地道,“安揚,我勸你不要去冒這個險,你現在不是過得好好的嗎?童年的記憶丟了就丟了,有什麼要緊。”
安揚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低聲說:“我是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