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堪
林夕落看著嚴老頭,緩緩道:
“旁的事我不再多說,往後您回家好生照料家中的病妻傻兒,每月五兩銀子的份例,這五兩我出三兩,你這倆兒子每人一兩,他們二人我也給選擇,一乃回去繼續開小糧店,從此地拿糧,我可讓其賒賬,定期來結銀子;二則就接您的差事,在‘頃東糧行’當個管事做份工,也是每個月三兩例銀,刨去給您的,每人也有二兩,吃喝糧行都管了,二兩銀子也足夠家中花銷,您覺如何?”
嚴老頭看向林夕落,本以為她在擠兌,可見其目光認真,腹中惱意壓制下去,卻也不悅道:
“勝者王侯敗者賊,憐憫我個老不死的,想安撫糧行中人的心?我呸”
“安撫?”林夕落搖頭,“您把自個兒看的太高了”不再與其多說,林夕落則看向齊呈,“齊大管事,這方你來與嚴大管事談,並將其送回家。”
齊呈本打算誰都不沾、誰都不得罪,可林夕落這話一出,明擺著將收攤子得罪人的事給了他?
反駁之話不能在此時說,齊呈只得點頭應了,林夕落去那方看大夫為劉子治傷,“腿斷了?可能結好?”
“林姑娘放心,沒事。”劉子朝著林夕落一拱手,“您大義,我麻子臉佩服”
林夕落擺手,“好生養傷,你運糧的差事也得換換了。”林夕落看向胖子管事,胖子連忙拱手,“林姑娘厲害。”
“往後你甭在糧倉管收糧了,來這個地兒當大管事,嚴老頭那倆兒子如若來此,就跟了你手下做活。”林夕落看向劉子,“收糧的事交給他。”
胖子管事一瞪眼,連忙拱手道謝,林夕落詭笑,言道:
“胖管事,你可先甭道謝,這興許是個苦活兒。”
胖子一怔隨即明白了,在這“頃東糧行”當大管事,那豈不是定期要與林姑娘報賬回事?早前他們可都忌這嚴老頭,這位比嚴老頭更狠,人家是東家
可既然答應了,胖子只得再應道:“林姑娘放心,定不讓您失望我姓方,名一柱,您往後叫我方子都成。”
林夕落知他在介意叫他胖子,點頭應下便不再提。
而這一會兒,魏海則從外帶人進來,行至林夕落這方,問道:“林姑娘,可有讓卑職幫忙之事?”
林夕落翻個白眼,“你倒是早來”
魏海一笑,“卑職早就來了,魏大人吩咐在遠處護著您,若有意外再出手。”
林夕落臉上湧起一抹緋紅,周圍入耳之人連忙轉過頭,本就在納罕為何這類事都由林姑娘接管,合著是與魏大人
魏海所帶之人幫襯著清理這糧行,待都收攏完畢,才正式介紹方一柱,也就是胖子管事為“頃東糧行”的大管事,對嚴老頭的處置眾人皆知,胖子也乃旁日交往的夥伴,他來此為大管事眾人自無異議,索性這事兒算全都結了。
帶著魏海眾人回了“景蘇苑”,林夕落一直都在正堂盤算糧行後續的安排,臨近午時,春桃來此催促用飯,“大人、老爺、夫人都在等著您呢。”
林夕落撂下賬本,自從糧行歸來至此時,她一頁紙都沒看進去,腦子裡不就在想如何應答魏青巖?
雖他已坦言此事多思忖些時日再回答,但這事兒就像一個球,在她心裡來回的滾,讓她無法靜心。
林政孝與胡氏也都在等,林夕落自知不能拖延,起身往後院而去,那方嘰嘰喳喳的議論,卻乃魏海在講林夕落今日的做派,天詡在一旁小拳頭揮著,“等我長大了,就去幫大姐”
魏青巖拍他腦袋,教斥道:
“就做一打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是屁話,未有遠大的志向怎能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幫你大姐打人,不如讓所有人都因你而忌怕她,豈不是更好?”
林天詡揉著腦袋點頭,“我都聽大人的”
林夕落翻了白眼,這小傢伙兒算是徹底被他收攏了
從屏牆後走出,眾人的目光則朝其看來,胡氏的臉上除卻擔憂也有幾分喜,林政孝則讓人拿去飯菜上的遮蓋,準備用飯。
坐在胡氏一旁,魏青巖最先舉筷,一桌人便就此用飯,這一頓倒是遵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除卻筷子碰碗的脆聲,無一人說話。
用過飯,林政孝與胡氏帶著天詡回前院,春桃守著林夕落不動,儘管魏海在那方眼睛都快擠出來,她也不朝他看一眼。
魏青巖看向她,沒提昨日之事,問起她後續的打算:
“就快過年,糧行姑且一陣時日不會再亂,其餘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