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尺多。雙腳剛一落實,急忙去撤長劍,低頭一看,只見嬌小豔美的朱彩蝶,一點紅影,仍在數丈以下,正如飛向上升來。
一看地面,不由兩腿一軟,立感頭暈目眩,只見盲尼和張石頭,其小如丸,張石頭似是正在仰首上看。紅影一閃,風聲眠然,朱彩蝶已飛上頂來。江天濤頓時驚覺,撤劍在手,暗提真氣,身形飄飛而下。朱彩蝶見江天濤早在頂上,先是一驚,這時又見他慌張下躍,不由嚇得脫口一聲驚呼,香肩一晃,緊跟而下
江天濤不知自己有驚人的進步,尚以凝神提氣為下降口訣,豈知,竭力提氣,身形飄蕩,反而徐徐下降。就在這時,一陣勁風,逕由頭上襲來。江天濤心中一驚,本能地一揮衣袖,下降身形略微一側,一團紅影,挾著一陣疾勁風,呼的一聲,擦身而過。
低頭一看,正是一身鮮紅,長髮飛舞的朱彩蝶,快如碩星般,已達地面,而他自己,卻仍飄旋下降,僅過一半。心中一急,氣沉丹田,身形疾瀉而下,手中長劍,挾風帶嘯,幻起一道耀眼匹練,宛如一道經天長虹,直瀉地面。
江天濤到達地面,定睛一看朱彩蝶,眼圈紅紅,高嘟小嘴,正十分生氣地立在滿面含笑,神色慈祥的盲尼身邊。於是,一定心神,飛身縱了過去,面向盲尼,扣劍拱手深深一揖,恭謹朗聲說:“晚輩下來了,恭請老前輩指點。”
話聲甫落,驀聞立在一例的張石頭,憨聲嚷著道:“啟稟師父,蝶妹妹上去的慢,濤弟弟下來的慢,您說怎麼辦?”
金拂盲尼仰面哈哈一笑,極端愉快地說:“一個上升慢,一個下降慢,兩人平分秋色,各勝一半,這個結果真是再好也沒有了。”說罷,又是仰天一陣愉快大笑。
朱彩蝶明知江天濤身輕如絮,飄空旋飛,輕功已達爐火純青的境地,比起她朱彩蝶不知高出多少倍,但她聽了師父的評判結果,卻兀自綻顏笑了。在她笑的意境中,充滿了幸福、撒嬌、快慰、甜蜜的成份,因為她心愛的濤哥哥,居然有如此驚人的輕身功夫。張石頭憨傻魯直,尚以為真的是不分勝負,立在一旁使勁的拍著兩手。
江天濤也不十分清楚輕功不難快,而難在緩緩高飛,下躍不難疾,而難在徐徐降落的道理。這時聽了金拂盲尼的宣判結果,倒覺得正合心意,於是,再度扣劍恭聲說:晚輩來時倉促,倘有要事急待辦理,晚輩不便久留,就此告辭了。”說罷,躬身一揖,深深到地。
朱彩蝶一聽,花容立變,歡笑頓失,不由脫口惶聲問:“濤哥哥,你不是還要請師父賜給你一粒朱仙果嗎?”
江天濤立即謙虛地說:“稀世珍品,得之不易,小兄自覺無此福緣,不敢有此份外之想。”
金拂盲尼哈哈一笑,道:“以你目前功力,已非一流高手可敵,如再假以時日,不難登峰造極,震驚武林,你原可不需再借奇珍靈物助長內力,不過,我已答應海棠妹子,賜你一顆朱仙果,豈能讓你空回,落個食言背信!”說此一頓,即對朱彩蝶,吩咐道:“蝶兒,你頭前帶路,我們現在就去。”
朱彩蝶興奮地恭聲應是,深情地瞟了一眼江天濤,轉身馳向巨木林外。江天濤和張石頭,並肩跟在金拂盲尼身後,心中十分興奮,深覺不虛此行,不但金狒狒老饕,私下給了他三個金紅色的清香果,讓自己功力大進,爭回了一口悶氣。 就是盲尼老前輩,還要賜一顆罕世珍品朱仙果,今後他功力的增進,真不知多驚人呢!
正在沾沾自喜之際,驀然發覺前面的朱彩蝶,身形如飛,正向斜斜顛頂上的寒水天池馳去。接著是一陣愉快地咕嗚叫聲,守在天池附近的金沸沸老饕已發現四人似的,正攀枝掠樹般地如飛滾來。江天濤看得暗吃一驚,心想:老饕私下贈給我吃的那三個金紅色的清香果,該不會就是朱仙果吧?
心念間,焉聞飄飄大袖,飛身在身前的金拂盲尼,和聲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江天濤仰首一看,只見麗日當空:山風徐徐,碧空一望無際。驀聞張石頭,憨聲回答道:“回稟師父,太陽剛剛當中。”
金拂盲尼愉快地嗯了一聲,似是在對江天濤道:“正是時候,如果你能等到下個月的初一午時再服食朱仙果,則更具神效。”
江天濤急忙恭聲應了個是,繼而一想,心頭猛然一震,他記得登山的那天,似乎是朔日初一。心念間,又聽金拂盲尼感慨地說:“你和蝶丫頭、張石頭三人,可說是你們這一代中最有福氣的人,須知朱仙果十年開花,百年結果,千年成熟可食,五個月後萎縮蒂落,便成了廢物,在千年一次的機會中,你們三人便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