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的惡霸被打得殘疾了,再也不能為禍鄉里。
陳棋很高興,他覺得兒子不僅練武的天賦高,而且遇事冷靜又有頭腦,更是有心要把陳進生培養起來。自己的拳術精要兒子早已領會,自己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教,而附近的其他武師成就還不如自己,如果要讓兒子的武藝更上一層樓,那就只有找自己的啟蒙師父,廣州佛山的著名詠春拳大師葉問了。
這樣,陳進生被送去了廣州佛山學武,命運讓他躲過了三年後的一場大劫難。
詠春拳的一代宗師葉問是一個寬厚質樸,謙遜誠懇的人,雖然徒弟成百上千,但他卻不願別人叫他師父,他喜歡讓徒弟們叫他“葉叔”,他常說:徒弟選擇一個好師傅,固然難,但師傅選擇一個好徒弟,更加困難。
因此,葉問十分喜愛自己這個年幼的徒弟,雖然他對每個徒弟都傾囊相授,但對陳進生和其他少數幾個弟子指導得更加細心。
陳進生十六歲那年,他的一個師兄唐龍即將移民美國,移民之前要到臺灣辦事,正好順道捎帶他回家一趟,看看久違的父母。
他和唐龍都是葉問十分喜愛的徒弟,拜入葉問門下都只有三年時間,走的時候,葉問十分不捨,說道,進生的父親是學武的好材料,可是興趣太廣泛,我也不存那些門戶之見,讓他多學些其他門派的功夫,可詠春絕技總要人來完整地傳承下去,本來是指望你們兩個小的,現在小龍又走了,只有靠進生了。
三年沒有回家,陳進生一路上都在時刻回憶著關於家中的記憶。青瓦灰牆,小院子裡養著有雞,有鴨,院門外趴著呼哧呼哧伸著舌頭喘氣的阿黃,小狗阿黃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院子裡練武的人,嫌他們吵醒了它的午覺。父親帶著一幫師兄弟正在練習站樁,母親坐在堂屋的朱漆大柱子旁正從籮筐裡把一個一個又大又白的蘿蔔拿出來,放在水盆裡洗淨,然後切碎,做成他們的晚飯,這時候,陳進生推開門回到家,讓父母驚喜得無以復加
猜想著父母看到自己時的驚喜表情,幻想著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圍坐在微弱而溫暖的油燈下敘述這三年中的經歷和見聞的情景,懷揣著許多美好的回憶,陳進生一路風塵地趕回自己所居住的村莊,可見到的卻是一大場剛被雨水澆滅過的瓦礫場和許多燒焦的鄉親。
沒有人告訴他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因為已經沒有人活著,但是陳進生在海灘邊找到了父親、母親和一眾師兄弟的屍體,竟然都是戰鬥而死。母親被人從背後插了一刀,死在毫無防備的偷襲中,父親身上多處傷痕,其中頭上的一處槍傷是致命傷,子彈旋轉著從右耳進去,打爛了小半個頭,但還能看見父親下半個腦袋,那兩撇的柔順鬍鬚,被水溼透,緊緊地貼在唇邊,讓他想起在他幼小時,父親親吻他的額頭時那柔順的鬍鬚擦著臉龐的情景。
陳進生坐在海邊,從沙泥裡牽起母親僵硬的手,望著灰茫茫的天空,蒼茫茫的大海,張開嘴,用他剛開始變聲的聲帶,在血腥的海風中撕裂出山呼海嘯般的呼喊。
他就那樣怒喊了一天,然後那低沉的聲帶就再也沒有恢復過來。
這一天夜裡,陳進生點燃火把,埋葬了父親、母親和一眾師兄弟的屍體,然後毅然把火把擲向了大海,他還清楚的記得那火把從他手裡脫手飛出,向黑暗中飛去,在漆黑的夜空裡劃出一道弧線,湮滅在大海里。在黑漆漆的夜裡,他一個人攥緊了雙拳,壓抑著復仇的怒火,走過已經變成亂墳場的村莊廢墟,走進漆黑曠野和山林,走上孤獨黑暗的復仇之路。
夜很深了,昆蟲的鳴叫稀稀拉拉,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在城市的燈火輝煌下稀稀落落地暗淡無光。
陳進生看見麗娜嬌俏的朱唇微微張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說道:“不必為我擔心,也不必說什麼抱歉,我要謝謝你為我分擔這些往事,一個人保守著這些秘密,讓我覺得特別孤獨。”
麗娜放下了酒杯,走上前去,抱住陳進生,在他唇上和臉上上分別吻了一下,然後分了開來,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嗨!高興點,我決定明天請你去逛唐人街!怎麼?還不高興?學校裡很多人想約都約不到我哦。”麗娜那微微上翹的嘴角,讓她在表現出俏皮的神態的時候,看上更加嫵媚動人。
陳進生忽然衝過去抱住了她,猛撲之下,抱著麗娜兩人一起滾倒在地毯上,麗娜只來得及發出“噢”地一聲低促的輕喊,然後後腦勺就碰到了地毯上,在倒地後的滾動中,她一會看見天花板,一會看見地毯,心裡卻只是想著:
他要幹什麼
麗娜在這一瞬間來不及作出反映,而且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