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是未配成功的藥料,也不相干,土人安危卻極可慮。萬一來敵真個殺人放火,擄掠人畜,累得爹爹不得不出手相助,又當如何,莫非為怕來敵報復,先就任憑他們宰割不成!”
南洲心有成算,知道愛女擔心老父,非去不可,又力勸道:“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父女遷往小江樓居住,人都知道。來敵久已不來,也許初到這裡還不曉得,兩次撲空,必要設法訪間,何況內中還有一個極狡猾的漢人。我看今夜萬花谷,來敵還未必看重,多半要往小江樓窺探。再不,便覺樓中人多,對面鎮江樓又是那麼繁華熱鬧,來敵不知虛實,以為人少無用,我父女的本領,他們已早知道,不敢輕於嘗試。也許今夜,兩個地方他都不來,過上兩三天大舉過江突然發難都在意中。鎮江樓近來招搖太甚,離鎮又遠,他們一向自恃,以為養了幾個飯桶武師,百多個打手,便可天下太平。只他欺人,無人敢去惹他,卻不想野人山腳這些來敵,何等猛惡貪殘!雙方只有一江之隔,花藍家都精水性,近年又有特製藤舟,往來方便,隨時均可發生鉅變,再加上花古拉的舊怨,一經發難,便不可收拾。
“我已想好主意,有了準備,相機而行,或者還可將這一場大禍消滅下去。此行另有深意,本來就在小江樓坐等,以逸待勞也是一樣,後經仔細盤算,除非來敵真蠢,無人指教,小江樓暫時決不會來。萬花谷雖已撲空兩次,也許心還未死,故此不等日落黃昏,先往埋伏等候,撞他一下。能夠擒到一人,或是與之見面明言最好,免得夜長夢多。
逆酋帶了人黑夜渡江,大舉來犯,就我父女全家,或逃或敵,能夠自保,江邊三鎮許多人民財產休想保全。這還不到動手時候,另外還有制他之策,不過此時未見敵人,不敢拿定,十九不會動手。就是翻臉,也只擒他一個,拷問真情,餘人不是嚇退了事,也必將其圍住,一點用不著費事費力。你兩姊妹埋伏江樓以防萬一,省我心懸兩地,不更好麼?”
二女見他固執成見,只得勉強應諾。雙珠又說:“那人骨骷髏,關係重要,敵人為此而來,爹爹最好交與女兒們收藏,萬一眾寡懸殊,也可用以挾制,使其不敢妄動。”
雙玉也是那等說法。南洲方說:“我兒真個聰明,竟能想到利用此物,既和我心思一樣,知道敵人志在盜回這片人骨,或是誤認祖傳三寶在我這裡,打算派入偷走,還這樣擔心作什?”說罷,剛將那片人骨,取出交與雙珠,忽然發現二女跟在身後,業已走到半山歸途樹林之中,故意氣道:“你兩個娃兒怎不聽話!今日樓中病人雖醫得差不多,還有兩個殘廢的病人。路清一人怎忙得過來?”
二女見南洲面有怒容,四顧無人,夕陽已快落山,除鎮江樓那面笙管嗷嘈,照例越到鎊晚越熱鬧外,到處都是靜悄悄的。遙望江邊,也無舟船停泊。當日風浪甚大,心疑敵人兩次撲空,父親多年盛名,上次過江,月下舞劍,鹹鎮山民,誰都知道,大約只會偷偷摸摸,乘人不備暗中下手,決不敢對面相犯。互一商量,只得迴轉。
南洲深知二女言行如一,答應便無更改,見時不早,獨自一人往萬花谷趕去。先到前谷尋那幾家土人,仔細一問,果有好些料到:那些敵人都說奉命來此偷那秘本藥方和一些藥材,曾向相識土人威脅利誘,事成必有重謝,洩露作梗,便要殺他全家。內中只有一個頭目和那馬財常時交頭接耳,低聲議論。土人都受過南洲好處,雙方情份甚深,雖怕敵人殘暴,不敢明做,暗中卻在留意,內有一個明白事理的,先想南洲人最慷慨,家中只此有限山田和些農具牲禽,沒有珍貴之物,所存藥料均不值錢,好些成藥均藏小江樓,不在家中,他那抄本藥方,只人一要,當時抄送,有時並還勸人仿製,與別的醫生不同,並不把它當成私產。如想抄用,一說即允,何必這樣費事?不由生了疑心,覺著南洲父女師徒均有本領,打算把敵人引往小江樓吃苦。設詞略一試探,馬財還未開口,頭目答話首先露出馬腳,彷彿不是為了抄本藥方而來。心更奇怪,便在暗中愉聽,無奈馬財人甚機警,稍見人影,便將同黨止住,不再開口,只零零落落聽了幾句。大意是說:
這東西放在一起也是一大堆,老鬼既然託他收存,決不願人知道,怎會帶往江樓往來人多之處?一個似說上次送他父女過江的山人業已幾次拷問,異口同聲均說他父女上船時只有一個內放幾件單衣的小包和隨身兵器,餘者都是寨主所送禮物,並還折箭為誓,分明是真。新寨主偏聽婆娘的話,硬說老鬼醉後親口說出,東西交與他結義兄弟,誰要害他,必遭慘報,並有山神野鬼相助,死前又朝身邊幾個兒女怒吼,快尋他郎中兄弟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