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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得眾心,與那尋常專一自私的盜賊不同,事情好似好辦許多,心又寬了好些。剛要走過,少年夫婦望見四人走出,業已並肩迎來,見面說不兩句,先在病房外面藉著飲酒窺探的三個同黨,忽有一人由後趕來,剛要開口,少年似已知他心意,笑說:“照你方才所說,招呼他們今夜必須過江,無論多麼為難,都不能在此停留。還有病人要緊,必須小心照料。那十幾個重傷殘廢的弟兄,明日還要請老先生費心醫治呢。”

那人好似有些為難神氣,方答:“他們當然遵命,只是那”話還未完,少年兩道長眉往上一聳,冷笑道:“老五不必多言!我已通盤籌計,此時無暇詳談。你間莫老兄就知道了。”那人好似心中愁慮,但又不敢抗命,應了一聲,轉身要走。少婦見他遲疑,介面喚住,低語了幾句,那人立時喜諾而去。

南洲等四人正在留神查聽,少年似已覺著,笑對少婦道:“雲妹,你真口快,且喜沒有外人在旁。你看老五近來越發膿包膽怯,真個氣人!”少婦笑答:“誰似你那樣膽大包身,任性使氣!我看老五實是忠心謹慎,要不是帶了這許多受傷的人上路,怎會這樣為難?別的不說,單這一條大江天險,此去還有七十多里山路,病人多半傷重,不能走快,狗賊那樣陰險無恥,什麼卑鄙的事都做得出。雖說有人幫忙,哪能不加小心呢?”

少年便未再說,走到樓梯旁邊,還朝外面回顧,一到樓上,便憑欄下望。

南洲看出這兩人對他部下的人關切已極,法令尤為嚴明,暗中欽佩綠林之中竟有這樣人物。既是連夜渡江,當不至於在江邊二鎮生事。聽方才所說口氣,果然遇見強敵,並還防到仇人隨後暗算,可見先料不差。當時心裡一鬆,料知對方不是無意之間由此經過,中了敵人埋伏,傷亡多人,便是先想搶劫三鎮,因自己醫治出力,心中感動,臨時變計,化敵為友。只不知仇敵那樣厲害,這班人竟會來此求醫,耽擱了一整天,路上光陰尚不在內。後來那些人馬雖裝作各式遊客,放在江湖人眼裡,稍微留意便可看出。來人都是新傷,分明仇敵離此甚近,竟會這樣鎮靜,令人不解。正在尋思,互相以目示意。

因對方一到樓上,便先忙著看他下面同黨,表面從容,內裡卻甚緊張,分明事還未了,不便插口,故意整理一些雜事,連樓窗一面均未走過。少年夫婦,雖以主人自居,樓下見面一點不顯,到了樓上,好似忽然想起一事,一同趕往樓廊外面。女的探頭向外,用手指揮,男的便朝鎮江樓那面張望,也未理會身後的人。

四人恐其多心,開頭不曾過去,後來雙玉忽然發現少年手中,多了一根亮白銅管,約有寸許粗細,長僅尺許,藉著欄外大樹遮避,朝前揮動,似有亮光閃耀。年輕好奇,湊近前去,剛看出那銅管是個“千里眼”,鏡筒旁邊鑲著三粒寶石,映著斜陽,光芒遠射,共分紅、白、黃三色,每粒寶石前面還有一個白銀細管,前頭一片厚玻璃,粗如人指,越往後越細,尾梢一頭形如喇叭,恰將那銳角甚多的寶石罩住,內中一粒,是個極好的晶鑽,非但製作精巧,因那三粒寶石光色不同,並有機關可以開閉,時紅時黃,忽二忽三,隨意變化,如非寶光強烈,尤其那粒晶鑽光芒耀目,又是旁觀,要是遠看,只見三色奇光時單時雙,映著日華變幻不定,還當什麼寶物出現,在彼放光,決看不出那是三枚寶石在機關操縱下隨意隱現。邊境交界常有外夷洋客往來,這類望筒“千里眼”,不斷見人使用攜帶,像這樣精美珍奇的從未見過,料是附在望筒上面的三種訊號,少年正向遠處同黨發令指揮。因見對方全副心神貫注前面,不時又將寶光全隱,把鏡筒湊向眼上,朝前窺探,手按機簧,變幻光色,動作十分敏速小心,大都略現即隱,有人在旁窺探,竟如未見,遙望前面,由鎮江樓起,直到下山坡新開闢的那些店鋪,到處都是遊人往來,相隔大遠,也看不出有無回應。那數十騎快馬,就這片刻之間,已不知牽往何處?

雙玉方想:近山腳樹林之中還有二三十騎空馬,怎也不見?這“千里眼”看得必遠,可惜不好意思借用一看,猛覺肩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隨聽笑道:“小妹,你愛那‘千里眼’嗎?這東西到了中土便覺希奇,其實西洋諸邦到處都是,尤其遠航大洋的海船非此不可,並不十分貴重。不過我夫妻所用,乃英夷貴族之物,又經改制,將上面裝飾的寶石去掉,留下三粒最好的製成訊號,不論日夜均可用以發令指揮遠處弟兄。這東西越是黑夜越得用,陽光之下反而美中不足,愚夫婦目前還有一點小事,又是隨身用慣之物,不捨奉贈,小妹如愛,再見時送上兩具,以供遊山玩景之用吧!”

雙玉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