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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解下,因見鎮江樓人多熱鬧,不願驚人耳目,徑由崖後繞路下山,往江邊馳去。四人從昨日起勞苦了兩日兩夜,雖有靈藥提神,到底有些疲倦,何況明日還有病人。那十幾個傷病人經過自己盡心醫治,至少也有一小半免於殘廢。時已將近亥初,南洲憐愛三小兄妹,客人送走,便催安息。“

自從移居小江樓後,南洲父女都住樓上,和鄭氏夫妻的房並排,中間隔著一大問堂屋和兩間堆藥料的空房,乃是一明一暗。靠著樓角有一小套間,乃南洲暇時看書配藥、研討醫理的靜室。樓後不遠,便是近山頂的一片峭壁,中間空著一片平地,種有不少花木。另外闢有畝許菜園,養了幾十只雞鴨,地甚幽靜。眾人各有各事,從早忙起,到夜方歇,除卻鄭妻按時餵雞煎菜,去上兩次,餘人均嫌地勢太窄,無什隙地,無論乘涼望月、坐臥閒步,均在樓前一帶,輕易無人前往走動。南洲卻喜這後樓一角可避煩囂,夜景幽麗,鎮江樓繁華火熾之景也看不到。每夜睡前,照例要將當日所醫疑難重病或是有什事情發生寫成日記,偶然還要看上兩頁醫書方始上床,已成習慣。除非隆冬風雪,輕易不令兒女服侍。二女常要守伺在旁,非要老父上床,才肯走回自己屋內。

當夜南洲因連日勞苦,進門便將二女遣走,二女也各回房安息。睡到半夜,雙珠忽聽隔壁父親房中有人走動,並有燈光外映,料知老父半夜起身,笑問:“爹爹怎還不睡,起來作什?可有事嗎?”南洲恐她姊妹起來,笑答:“我已睡了一覺,因想起連日事情奇怪,又想起一個主意,我交你那東西,千萬儲存,也許不久還要去尋你師父所說的那兩位老前輩呢!一會也就睡了,你自睡吧。再如多言,將你清哥、二妹驚醒,我就要生氣了!”雙珠姊妹素來孝順,知道慈父鍾愛,此時過去反不高興,又知此是老人習慣,心中有事,非辦完決睡不好,只得罷了,跟著便聽磨墨和取紙筆之聲。窗外似正起霧,星月早已無蹤,心裡一靜,便朦朧睡去。睡夢中似聽隔壁老父與人說話,為了連日疲勞,稍微一迷糊,二次睡去。

二女為了行醫事忙,老恐乃父大勞,起身特早,醒來見天還未亮透。雙玉業已先醒,低聲悄說:“爹爹近年睡得更少,我們無論如何早起,都是他老人家先醒。我醒時天還未亮,因恐驚動,沒有起身。此時隔壁尚無動靜,想是這兩天人太勞倦,睡得正香呢!

說起爹爹,也真辛苦,一年到頭都是忙於救人,自己從無一點享受。我們幾時將他老人家的醫道完全學會,讓他稍微舒服,能夠退休,頤養天年,由我三兄妹承當,我就心滿意足了。”

雙珠人最謹細,對於乃父起居飲食最是留心,覺著父親無論多勞,至多兩個多時辰好睡已足,此時應該起來獨自練功。如其睡熟,那輕微的呼聲也聽得出,不會這樣靜法。

再看樓外天色,霧氣甚重,分明方才看錯,天已亮透。側耳一聽,樓外的人似都起身,心疑老父業已去往樓下,因見女兒睡得香甜,沒有喊醒,笑說:“二妹快起,今日天陰有霧,天已早亮,莫要爹爹先下樓去了吧?”雙玉答說:“不會下樓。我也覺著等了好些時候,但我醒時天實未亮,始終未聽爹爹聲息和腳步走動,這時我也有些奇怪呢!”

二女邊說邊起,剛披上衣,便聽路清腳步之聲由隔房那面繞來,到了門外立定,低聽:“大妹二妹可曾起來?爹爹在這裡沒有?”二女開門出問。路清答說:“今日病人必不在少,想是他們知道我們昨日太勞,滿山雲霧,天太陰沉,所以還未見來。我上樓探看,見房門大開,爹爹不知何往。二位妹子何時醒來?可曾見到沒有?”二女聞言,心雖一動,一則父女三人最是驚醒,南洲平日起身特早,但不願驚動病人,有時也常出外走動,並未想到有事發生,好在一房之隔,順後樓走廊繞去,轉彎就到。進門一看,不禁大驚。

原來南洲業已失蹤。二女均知老父人最端謹細心,揹人獨居也是一樣,小至一筆一紙之微,都放得整整齊齊,沒有絲毫雜亂,收拾也極乾淨。不在房內還不相干,但是床上被褥並未疊好,那本近年連女兒都不令看的日記,竟在桌上,筆也不曾套上,業已乾透。再拿起日記一看,大意是說雙玉、路清一雙佳偶,早已心許,前夜終算定局,跟著提到展氏夫婦訂交之事,心疑白衣異人是化名呂二先生的大俠嚴陵。可是日記並未寫完,筆又幹透,分明在雙珠頭次驚醒人睡之後,突然來人,發生變故,由此二去不歸。

三人這一驚真非小可,正在揣測,忙於尋找,雙珠忽說:“不忙!爹爹武功甚好,室中沒有爭鬥痕跡。我在夢中曾聽爹爹和人說話,必是彼時來人,但那口音決非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