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經此一來,越料敵人在此大舉埋伏,前面不知還有什麼陰謀,更恐敵人乘勝偷襲,地上沙石堆中還有好些重傷殘廢的人,正在掙扎求援,必須救出險地。內中一個精細老成的人,立時發話,把未傷的人聚在一起,各取兵刃防身,先把傷人搶救出來,抬回來路,看好地勢,分人守護,一面準備迎敵。
等了一會不見動靜,也不知敵人鬧什麼鬼。眾人本有數十騎快馬,總算運氣,方才烤肉時,因這一帶沒有水草,由兩人牽往來路轉角一片山窪草地之上,連人帶馬和馬背上的東西都未損傷。那兩人聞警趕來,匆匆一說,便先上馬,馳往後隊報警。展氏夫婦那兩騎馬,乃是葡萄山中野生異種,比常馬稍小,但是神駿非常,日行千里,其速如飛。
得信大驚,縱馬飛馳趕來,問知眾人久候不見動靜,已曾派人分路援上崖頂,四外張望。
山月剛升,清光如晝,地形雖是奇險無比,到處靜蕩蕩的,並無人跡,有好些人還在上面搜尋,不曾下來,後面十幾個同黨也都趕到。忙同掩上,果然景物荒涼,亂山叢雜,草木不生,險惡已極。
展氏夫婦先斷定是盤庚暗算,還不知送禮二賊是奸細,悲憤填胸,正在招呼眾人,查點人數,一面把死屍藏入山洞。待要商量迎去,忽見有一白衣異人尋來,先還當是仇敵所差,見面一談,才知二賊竟是賊黨,那封怪信也是他們暗中所留,故此無人看出。
原路索橋並未炸燬,那崩崖墜石,乃是盤庚手下一個外號飛天雷的死黨用機關埋伏的石炮,用時專擇深崖幽谷、形勢險惡之地,將那預先用碎石制好的石炮放在上面,等敵人由下經過,將藥引點燃,當時爆炸,打將上來,因其用人不多,和地雷一般一燃即發,藥引又長,所以不見人影。此舉一半報仇,一半示威,只是殺傷一個是一個,未作一網打盡之計。
異人並說:“敵人做得乾淨,暫時又不願顯露真相。表面上仍裝不知,可是人一尋到當地,不翻臉便罷,稍有不合,並非小看你們,這男女二賊非但人多勢盛,個個厲害,又有幾個崆峒派中餘孽助紂為虐,你們一去休想平安回來,何況還有許多受傷的人尚須醫治。最好此時假裝糊塗,先往求醫,回去再打主意。就這樣,還要防他們利用別的陰謀暗算,千萬冒失不得。我也為除害而來,往來木裡戛已好幾次,均因時機未到不敢下手。最近狗男女越發驕狂,勾結了不少賊盜意圖大舉。他們放你們不過,一半也由於此。
形勢越來越緊,我們也急於下手,但有同伴未到。望你暫時忍耐照我所說行事,方能成功。”
展氏夫婦便向異人領了機宜,聽他指點,來向南洲求醫。對於南洲本就聞名,所帶傷藥又在谷中汙毀,埋在大量碎石沙中,就是取出,已不合用,又聽異人說:“南洲的藥更好,只是須要改扮窮人前去,好在行李之中,這類破舊衣服都帶得有。此時天黑,也不方便,可隨我到一山寨之中,離此約有二十來裡,因其人家不多,深藏山中,向來無人注意,可通騰南。共總多繞了兩三里路,卻可免去敵人暗算。到後可先打發他們連夜上路,趕到小江樓正是時候。我身邊本來帶有藥丸,甚是靈效,可惜不多,只能用水化開,大家分服,將那重傷殘廢的人保住性命,餘者稍微止血定痛,到後我再和你詳說。
這班人由我護送起身,你們斷後,就便和你細談將來除害之策。事關重大,頭緒甚多,尚不止此。我那幾個同伴明日如來,事便好辦得多。”
展氏夫婦早已看出對方是異人奇士,聞言大喜,立照所說行事。到了山寨,由異人喊來男女眾山民,借了好些衣服,並令相助抬送。先令傷人吃飽,由異人帶了送走。展氏夫婦和三十來個同黨留在村中等信,就便將那幾具死屍擇地安埋。
等到傍午時分,異人迴轉,說:“人已送到。盤庚已知此事,本來略微示威,將來再說。不料來了兩個專在國境交界搶劫的同黨大盜,以前吃過你們大虧,一聽此事便要乘機報復,奸細再一慫恿,如非盤庚此時有心事,不願明目張膽白日行兇,幾乎大舉。
就這樣,仍派了兩起賊黨,準備沿途暗算,遇到荒僻無人之處立下毒手。你們專與來人對敵,並不一定會吃他虧,偏帶著許多受傷的人,又隔著一條大江,投鼠忌器,顧慮太多。因我昨夜領路乃是山中秘徑,別人從未走過,羚羊峽外本有賊黨隙望,竟未發現你們蹤跡。先當膽小退走原路,後有賊黨在騰南鎮發現傷人走過,方始得知。如今前半路上還不怎樣,江邊渡口一帶卻是討厭。必須去往下流七八十里覓地渡江,索性經由捕魚族邊境繞回葡萄墟,使其撲空,穩妥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