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走近前,拱手說道:“我已聽說老先生姓呂行二。在下因是久離故鄉,好些位英雄俠士都不相識,以致門徒年輕冒昧無禮。
自知才疏學淺,無奈食人之祿,不得不來。如今我們業已甘拜下風,即使二先生想要賜教,也是將來之事。我何奇師徒雖然無能,也有兩根骨頭。當初原是官家逼迫太甚,來此隱身,這多年來,自信不曾為惡。敝東這次也是求婚心切,初次作此陰謀害人之事。
只要閣下高抬貴手,將他師徒放開,無論有何吩咐,別位我不敢保,我師徒定必遵命。
便是敝東,雖然相處多年,今日我師徒丟此大人,不問他的行為善惡,我們終是不能忠人之事,也實無顏再混下去。好在年深日久,官家的事業已冷淡。我師徒平日好交,雖然無多積蓄,多少還有一點笨力氣,哪怕種上幾畝薄田,做個小本營生,也能混得衣食。
從此不再昧了天良,為有錢人賣命了。”
呂二先生始而神情頗傲,聽完,忽改笑容道:“你師徒父子為人,這一個多月來我已訪問明白,難得天良還未喪盡。便你主人幾次想與正人作對,也你極口勸止。以前果未助紂為虐,不過今日之來雖是受人豢養,情出不已,到底心志不堅,專顧飯碗,不論是非。你徒弟更是驕狂,這才給他吃點苦頭。這朱榴以前為惡多端,女淫賊朱風嬌更是萬惡,如非想由此賊身上,將這班明為洗手,暗充貪官豪紳爪牙,專做兇手,殺害善良的幾個惡賊引來除去,今日我先放他師徒不過。你既悔悟,不再昧良心做惡人鷹犬,他師徒平日專一對你進讒離問,你已改作安善良民,還管他作什!你年已不小,好好自尋生路,從此歸正,落個善終,不是好麼?”
何奇性雖剛直,覺著丟人太甚,無顏再做洪家的事,初次丟此大人,心中仍是不免憤恨,一聽口風堅決,再說無用,心想:此是何人?年紀只得三四十歲,這大本領,從來不曾聽說;忍不住又問來歷。剛一開口,呂二先生便笑說道:“我知你心雖悔悟,還不服氣。我的來歷你必知道,但你在此多年,急切間還未想起。此時光景昏黑,你走過來,與你看樣東西,但是不可向人談起。”
何奇聽這未幾句話語聲甚低,回顧身後諸人,相隔均有兩三丈,正在等信,似未聽見,料非常人,忙湊過去,見對方忽將一手微抬。何奇來時,原聽說對頭手上戴有一個翠玉扳指,內有金胎,只當是個富商所戴之物,並未在意。這時見他左手拇指所戴翠玉扳指竟在暗中發光,綠油油的像一小團綠火,已是驚奇。亮光映處,當中指上還戴有兩枚指環,一白一黑,疊在一起,暗影中看出,彷彿小筆管粗一圈銀光,上面一圈同樣大的黑影。猛然想起這東西的主人正是這等身材,但不姓呂,料是隱了姓名來此,二三十年前聞名的人,看去還是這等年輕,回憶方才口氣,不禁驚喜交集,暗中僥倖,忙要拜倒,被對方右手微微往外一擋,便覺一股極強烈的真氣將人逼住,知其不願當人顯露行藏,方說:“你老人家,就是嚴”
對方已先介面道:“你既知道,就不用說了。我在此有事,萬不可向人洩漏。你只自己帶人把這四個狗賊抬回,使其稍微現世,受點惡報。你師徒只不再做惡人鷹犬,無論何日辭去均可,不必忙此一時。你那徒弟還要好好管教,以後不可這樣冒失。可告洪、史二賊,我每日都在小江樓等他,十日之後如不尋我,也許他去,要到年底才回。走前也許叫他嚐點厲害,叫他小心一點。”說罷,起身走去。”
何奇不敢再說,取身旁千里火筒一照,朱榴面色越發獰厲,一雙兇睛已快突出眶外,知其狠毒,便說:“我實無能,不敢冒失。這碗飯我師徒也無顏再吃下去,等送朱兄師徒回莊,稍微料理,不久便向主人告辭了。”說時,見朱榴眼珠亂轉,痛淚交流,知其不願回去當眾現世,心正為難,忽見喊人的一個跑回,方說:“你再辛苦一趟,去喊幾個人抬幾張藤榻來,再帶幾床被褥。先不回莊,一面由我回去敷衍一場。”忽又見一人穿林而來,像個少年農人。
如換往日,見來人那快身法,所行又非正路,眾人早已口出惡言厲聲喝問,一則方才吃了大虧,心膽已寒,何奇人更老練,見那人直奔自己這面,便料有事,忙迎上去,方問:“朋友何來,可有事麼?”來人笑說:“我名路清,符老先生是我義父,方才業已回家,忽然想起日裡那位朱教師,得罪了北方客人呂二先生,因朱教師叫陣,約在這裡相見,惟恐雙方真個動手,命我來此解救。方才路遇呂二先生,得知他四位已被呂二先生用七禽掌點了穴道。這類北天山狄家獨門點穴,不是惡人,便遇對頭也輕不出手,所點如是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