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便將為首三四人分別拉往一旁,揹人密汁。
依了何奇,說自己蒙主人多年厚待,在對頭未起身以前,明知不敵,也要守到他來過之後再走,決不能見勢不佳便先起身,但是專保主人,咬牙硬拼終非善策,解鈴還須繫鈴人,最好是由莊主先向符老示意,打消前念,請他代為和解,從此斂跡,才可無事。
洪章自然不願,口頭勉強答應,又和史、朱二人商量,都說現在硬不得。最後二人獻策,先用緩兵之計,照著何奇所說,乘外面無人知道,明日午前先尋南洲,索性向其明言侮過。遇見對頭,不等開口,先打招呼,能夠藉此套攏,化敵為友,再好沒有。便是不行,這類自命英俠的異人,只要對方能夠低頭服輸,暫時決不至於發難,一面卻由朱榴師徒假裝負氣辭走,先往昆明,託他姊姊朱風嬌夫婦多約能手,表面作為是向姓呂的報仇,與主人無干,只能把姓呂的除去,事便十拿九穩,萬一再被人打敗,主人也可無事。但這班人非用重金重禮不能聘到等語。
洪章迷戀二女,加以惡氣難消,當時答應,並許二人好處,不問事情成敗,均有重謝。萬利又說:“憑莊主的身份,就是暫時忍氣,報仇在後,也不能向一個下等人輸這口氣。何況對面鑼鼓,話也難說,最好由我代去。”洪章平日驕狂已慣,忽然要向對頭認錯,自是萬分為難,巴不得有人代去,聞言大喜,再三誇獎,說:“這類知己至交古今少有。”萬利越發得意,立說:“此去必定不亢不卑,把話點到為止,決不能丟莊主的人。”互相吹捧咒罵了一陣,當夜居然無事。
次日一早,洪章推病不出。史、朱二人揹人密計了一陣,朱榴便裝負氣告辭,當眾發話:“我雖不在此地,此仇必報。半年之內必尋姓呂的算賬。這是我個人的事,不與莊主相干。是好漢,等我到時尋他,不必張牙舞爪,先尋別人晦氣。”說完,只帶了一個未受傷的心腹徒弟,僱乘山轎,帶傷起身,因料對方為他所激,決不會打死狗,按照江湖規矩,也是約了人來再見真章,樂得裝骨頭硬,說點狠話,為想使對方知道,表示他對主人的忠心,一出莊門,逢人遍告,罵不絕口,自往昆明趕去不提。
史萬利原和朱榴勾結,想要於中取利,昨夜揹人把話問明,聽出對方厲害,惟恐洪章不善服低,把話說僵,吃了人的眼前虧,還要誤事。知他最愛面子,特意討此差使。
一則中間人可以兩面討好,又因對頭厲害,昨日曾提到他。何奇師徒帶人保護了一夜,雖然無事,以後終是可慮。心想:醜媳婦難免見公婆,柔能克剛,多兇的人,只肯低頭認錯便可無事,何況還有南洲在彼,本鄉本土,決不肯結怨家,照昨日眾人回來所說口氣已可聽出,等朱榴一走,先就當眾埋怨,說這類事,都是他們平日狐假虎威惹出來的,其實莊主本是好人,只要把話說開便可無事。天還亮不多時,老早便往小江樓趕去。
田四早知他不是好人,因奉南洲之命,裝不曉得,笑說:“火還未生,如何客人來得這早?”萬利見對頭未來,正想先說來意。南洲忽然破例早到,竟不等開口,便將萬利喊到房內,笑說:“你的來意我已盡知,我們多年鄉鄰,只有互相照顧,決無惡意。
我先不知呂二先生是位異人,近日方始看出幾分。休說洪家那些教師打手,便是約了人來,再多兩倍,一樣也敵他不過。昨夜路清歸報,說他要尋你二人理論。我想雙方多年鄉土之誼,只不欺人太甚,沒有不了的事。因此連夜尋他,偏又不知住處。後來還是路清今早無心相遇,請到我家再三勸說。他說你們不該倚仗財勢,欺人太甚,說什麼也要鬥鬥這條地頭蛇。不是為了何教師人尚忠厚,能分善惡,投鼠忌器,昨夜他已前去。此人來歷我雖不知,他那武功實是驚人。今早看他指點小女們練功夫,多麼堅硬的山石,被他稍微一拍,立成粉碎。如論年紀,今已八十多歲,看去還是三四十歲光景。我雖見聞不廣,江湖英俠極少相知,但是此老決非常人。貴莊主如能從此收心,遇事放寬一點,以他那大家財,足可安然坐享,否則話便難說。天底下以強凌弱的事決不能久。事貴人為,不在多言。我已把二先生勸好,暫時如無舉動,決不會再尋你們。好在外人不知,真能革面洗心,那是他自己的便宜造化。便是暫時敷衍,假裝學好,打算緩兵一時,暗中命人勾結江湖上的敗類,別具陰謀,想要報復,也全聽他,在未發難以前,休說他還肯服低,便是公然明說叫陣定約,只不發生什事,也不會有人過問。不過朱榴這類兇人,他一個富豪之家,避都還來不及,如何反與親近,自取身敗名裂之禍?就是暫時得勝,也必種下禍根,受害無窮,何況他所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