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看了一看,笑道:“這位二先生本領真高,如不是路上指點,稍慢一步便要錯過,我還不知能否解開呢!”說罷,便朝朱榴等四人腰脅後背等處,用兩個手指一擰一揉,跟手一掌拍去,叭的一聲將穴道震開,當時人便醒轉。
四、木裡戛中大盜
朱榴本是周身酸脹,痛癢交作,彷彿岔了氣,還加上好些零碎,苦痛已極,恨不如死,路清解救之時更是難耐,方覺筋骨痠痛到了極點,人又不能言動,喊都喊不出來,猛然一掌拍下,背心上好似中了一下鐵掌,震得耳鳴眼花,心都發抖,一聲怒吼過處,人卻醒轉,痛癢全止,暫時還是掙扎不起。何奇師徒恰巧一人一個分別扶起,一問另外三人雖也痛苦,卻輕得多,這才知道厲害。對於路清,哪還敢當他長工苦力、爛泥腳板看待,休說姓呂的對頭,便是符南洲也不好惹,新收長工尚有如此驚人本領,他那兩個女兒想必也是家學淵源,雖不一定和姓呂的串通,假作好人,反正都不好鬥,連莊中那些打手全數算上,也決不是這老少幾人的對手,樂得就此收場,假裝是和呂二為難,與符老無關,朝路清謝了幾句,垂頭喪氣辭別回去。
剛走不遠,忽見兩條白影比飛還快,由斜刺裡往身後來路馳去,同時便聽少女嬌呼:
“路大哥!爹爹恐呂先生不肯聽你的勸,命我姊妹趕來。那旁有一夥人剛走過去,事情完了沒有?雙方勝敗如何?”路清回答:“事情已完。”所說和方才差不多,並還只說雙方解勸,未提將人點倒之事。
何、朱等人均是行家,早看出這兩人身法絕快少再聽來人正是符家姊妹,越發驚奇。
回頭一看,男女三條人影,在剛起來月光斜照的林蔭明滅掩映之中,正往萬花谷小徑上馳去。其行如飛,連閃幾閃,人便不見,忙同趕往高坡上面遙望去路,就這幾句話的工夫,這三條人影業已到了谷口,別的不說,單這輕功腳程,也比自己這幾人快出一倍以上不止。這好本領的人,如何與之為敵?
何奇心中有底,早打主意全身而退,固不必說,便朱榴等賊黨見此形勢,也都面面相覷,大驚失色,做聲不得,沒奈何和何奇師徒眾人商說,瞞起丟人的事,把話想好,只說敵人太強,眾人全非對手,有兩同黨尤為厲害,眼看大敗,幸而符家姊妹和路清趕來解勸,一面將對頭敵住,一面勸說,才得無事。這三少年男女都是南洲高明傳授,決不好惹,就將南洲刺死也無用處。何奇因是要走的人,並願代眾承當,說這幾人無一能敵,自己業已大敗,以後無顏再做教師,請主人另請高明。
到家一說,何奇不願洪章身敗名裂,特地揹人將對方警告之言照實說出,並說:
“莊中武師的本領再加十倍,也不是人家對手。我師徒日內就要告辭。主人娶妻納妾,只要有錢均可辦到,但須出於自願,不可強逼強搶,符氏姊妹更是絲毫不能勉強。休說激動公憤,便這老少四人,也非尋常武師打手之所能敵。我師徒雖然無能,也在江湖多年,像這高本領的人,實是平生少見。稍有可為,我已在此多年,休說雙方情份,便我師徒平日享受用度,這樣好事,也不捨得離開。老莊主創業不易,還望莊主以後小心,莫要輕聽人言,過得好好的富裕日子,無緣無故,鬧出事來。”
洪章雖是惡人,這類陰謀殺人還是初次,膽子較小。乃父在日便曾說過南洲平日最得人心,當地雖是山高皇帝遠,稍微有點財勢便可大膽妄為,但是多族雜居,民情強悍,最易激變,不可不加小心等語。事前雖聽手下人說要慎重,還覺自己人多,所請教師多是本領高強、有名人物,便對南洲不宜明來,收拾一個外鄉孤客,那還不是手到成功?
等史萬利回來,說北方人不是易與。主張添人接應,還覺他是多慮。及見這等厲害,前後八九個教師打手,平日那麼趾高氣揚、目空一世,朱榴更說他那暗器百發百中、向無敵手,彷彿只一伸手,便和捉小雞一般將人擒回,萬想不到回時竟和鬥敗了的公雞一般,內中四個井似受傷頗重,面容苦痛,凡去的人,都是異口同聲力說不敵。朱榴雖有此仇必報之言,也是自認不行,不先把人請到,多約能手,萬不可以輕動。何奇又在再三警告,求去之意甚堅。想起他師徒雖不大迎合自己,心卻忠直,以前兩次和人爭鬥,均他細心主持才將對方打敗,雖不似朱榴那樣驕狂,平日也頗自滿,竟會在來去兩個時辰之內變成這等光景,可見所說不虛。不由急怒交加,心膽越怯,仇恨越深。那兩個美人影子更是橫亙胸頭,丟她不掉,又聽說對頭還要尋他晦氣。聽何奇口氣,自己在有多人,對方不來則已,來了決不能擋,實在膽小心